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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精彩节选


《容我转身》1.眼前的红,红的可怕。
房间内的静谧,遥远的喧嚣声,都在提醒着我,我是岑家娶的新媳,而这个身份是我父亲拿命换的。
大婚的热闹并不属于我,我只是如同木偶一般被牵着做了无数的动作。
岑家是隐形富豪,婚礼仍旧崇尚中式,这在我大婚前三天,接过管家手中的婚服才知道。
房间里的冷气充足到让我浑身发抖。
很久很久,终于有人进了房间,脚步声慢慢清晰。
我知道是谁,岑暄。
眼前的红不见了,我眯了眯眼,需要时间适应。
我知道这个动作只会让我更丑,面黄肌瘦的我,涂着白白的粉,红红的脸蛋。
即使化妆师拼了命想让我好看,但是似乎是不知道如何下手,又似乎用力过度了。
岑暄只看了我一眼,马上转移了视线。
“洗洗睡吧”,岑暄将盖头丢到一旁,说着蹬了鞋,往床上一躺。
我在浴室里好不容易将自己清洗干净,出来发现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我轻手轻脚的关了所有的灯,想绕到另一边上床,却撞到了床尾的柱子上。
肩膀痛到难以呼吸,过了好一会疼痛减缓,我站立了身体,慢慢走到床的另一边,轻轻的躺下。
旁边躺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我一点也不敢动,我知道他不会动我。
我是怕,我怕这个人呵斥我,我怕这个人将我从他的领地赶走,这些都将砸断紧绷了一天神经。
黑暗中,我只能缓慢的呼吸,找到自己的小小的角落慢慢环抱着自己。
旁边的男人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估计还没接受自己迎娶过门的妻子长得如此嚇人,我自嘲的笑了笑。
半年前,其实有人经常在远处观察我,我当然知道,但我不介意。
因为这个人的车太过显眼,显眼到我即使不知道车的牌子,但是这种车出现在这个城市的角落就是如此格格不入。
一年前,高空坠物,烈日下扫着地的父亲救了岑暄的父亲,岑家的主事人。
倒在地上的父亲嘴里喊着的是女儿的名字,“真真”。
一些人进了我的家,破烂楼栋里的两居室,坐在我母亲床前,拉着我母亲的手说会好好对我们,于是母亲进了最贵的疗养院,而我被安排嫁进岑家。
我根本不想嫁人,起码不是父亲去
世后没多久。
每当夜晚我就会想起我的父亲,那个善良,瘦弱,在我心里肩背却无比宽厚的男人,他足够的勤劳,一日里两、三份工的连轴转。
勤劳却换不来母亲高昂的医疗费,换不来稍微富足一点的生活。
我根本哭不出来,泪早没了,只有心脏的钝痛和指甲陷进手掌的痛在提醒着,我在思念着我的父亲。
岑暄在天还未大亮的时候出了房间,我知道,他不会再踏进这个房间一步。
他走后我睁开了眼睛,一夜无眠,浑身的僵硬,被窝中感受不到一丝暖气,只有冷,无尽的冷。
2.即使一年前我就不用再打工赚学费,可是一年来,我似不知道在坚持什么似的一直拼命的打工。
长久以来保持的作息,让我即使一个人躺在床上,可以放心的舒展身体,也根本睡不着。
踩着光滑冰凉的地板,我拉开窗帘,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干净欣长,走过半明半暗的草坪,逐渐远去。
这天起,我就再也没见过岑暄。
不再打工,除了完成学业我开始有了大量的时间,为了不让我沉寂在自己的世界,岑妈妈带着我,学习岑家人所要学习的一切,如何营养搭配各种食物,如何穿着打扮,如何得体的社交。
岑爸爸、岑妈妈对我很好,即使我是个看上去根本配不上岑暄的女孩子。
岑爸爸经常叫我“真真”,“真真啊,多吃点”,“真真啊,今天过得怎么样”,“真真啊,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你妈妈好不好呀”。
好多好多“真真”,但是我只想听到那一声刻在记忆、刻在血液里的“真真”。
精致的妆容画在脸上,奢华的服装穿在身上。
也改变不了,我是那个为了减轻父亲重担,拼了命打工,一顿饭只吃一个馒头配着咸菜、噎着了用白开水硬吞下的真真。
岑家一场场的舞会、一场场的聚餐,岑家父母介绍完后,在所有人异样、可怜的眼光下,我都会一个人躲在角落,看着所有人衣香鬓影,酣歌妙舞。
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打工的力气用在努力学习各种新鲜事物。
岑家也给了我空间去接触我从未接触到的领域。
在马术训练中,我再次见到了岑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M市。
教练的带领下,我喂了一匹小白马,还学着和马
儿沟通,没想到坐上了马背,还是让马儿感觉到了紧张。
小白马不安的扬蹄,嘶鸣,教练急于安抚小白马,没见到我在马背上也慌张的摇摇欲晃。
岑暄骑着马,让我一脚蹬着内蹬,一脚松开,从一旁将我拦腰抱了下来。
我站在他的马下,看着他明亮的眼睛,轻声说了声,“谢谢”。
他点了点头,掉转了马头。
再后来,无数的场合中,我都能看见他。
看见他在精巧繁华的水晶灯下与端着酒杯别人侃侃而谈,看见他如何的意气风发,看见他喝多了时被染红的眼眸、眼角,看见他挽起袖子时精壮的手臂。
这样的男子如何能不吸引人注意,他真的很耀眼啊。
但是他从未认真的看过我一眼。
我慢慢的认识了这个圈子很多朋友,认识了汪洋、雪曼,我和这些朋友一起打网球、一起滑雪、一起谈天说地。
好到我甚至能够带着汪洋、雪曼去疗养院看望我的母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母亲见我过得好,放心了,又或者是太过思念父亲。
在一个寒冬的夜晚,和汪洋、雪曼正在烤着火,聊着出国留学安排的我,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
我不知道怎么到的疗养院,只记得浑身的冷,冷的发抖,有人一直揽着我的肩。
我跪在母亲的床前,拉着母亲的手,母亲说,“真真,好好的,好好的”。
我只能点头,重重的点头。
我跪着,哭喊着,用尽一切的力气拉着不让母亲走,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妈妈,不要走!”

岑妈妈抱着我,一直喊我的名字。
看着母亲的远去,我只能嚎啕,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喊叫什么了,我只知道不能,不能放手。
这是我和父亲的希望,我们都想保护的人,在这个无尽寒冷的夜晚,也离开了我。
3.岑家所有人都穿上了黑色的衣服。
料理好母亲的后事,我将自己关在房间好几天,无尽的回忆、无尽的思念摧毁了我。
我将手放在浴缸中,打开水,割开了手腕。
身体逐渐寒冷,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听见了浴室门被撞开的声音,接着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知道是岑暄,也第一次听到他喊我的名字,低沉而着急,“真真!”

接下来的日子里,岑暄陪着我,照顾我,带我看心理医生,邀请我的朋友来陪
伴我。
我能感受到岑暄对我的是怜悯,可是我还是贪念他给的温暖。
可是我知道,他对我,只有怜悯。
我知道不能贪念这个温暖,我知道我需要独自走出痛苦。
想起父母亲曾寄语我,“希望真真能努力读书,长成参天大树”,这是朴实无华的父母亲所能给予女儿最大的祝愿了吧。
我按照计划,与汪洋、雪曼出国求学。
在机场,我一直等着岑暄出现,但是他始终没出现。
“真真,别怪岑暄,他今天工作上有急事”,我点了点头,微笑表示理解,拥抱了岑爸爸、岑妈妈。
与汪洋、雪曼一起前往了通道。
进入登机通道的最后一刻,我转身看了一眼人群,我看到了他,深红色的围巾,我送的。
我曾经最不喜欢的颜色,可是他戴着特别的好看。
我在登记口工作人员的催促下,只来得及朝他的身影挥了挥手。
我在国外努力的学习,努力的认识不同的朋友,还将岑爸爸之前给的钱在国内成立了一个爱心基金。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学习、运动、社交还有管理基金事务。
我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可还是很想念父亲、母亲。
甚至偶尔也会想念岑暄,我们保持着通信,但我很少说起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想看看他在做什么,我能从他发的消息中,感受到他是在忙碌,或是悠闲,想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他的温度。
在外留学的最后一年,我见证了汪洋向雪曼求婚,那是我这些年里最高兴的一天,多么般配的一对恋人。
越临近回国的日期,我越紧张,每天忙的事情很多,却有些摸不着头绪。
雪曼很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因为她知道我对岑暄的心意。
我们一起去购买礼物,我细细挑选着给岑爸爸、岑妈妈、岑家的管家、做饭的阿姨、打扫卫生的阿姨,还有岑暄的。
挑选了很久,我都不知道该选什么礼物送给岑暄。
雪曼提议说,“对戒吧”,你们还没有对戒吧。
我迟疑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岑暄的无名指指围是我的大拇指大小。
我认真的挑选,但是,我不能确定他是否愿意带上。
最后我还是选了一对别致的袖扣。
坐上回国的飞机,我心里无比的期待和忐忑。
看到汪洋和雪曼坐在一旁,十指相扣,真的很羡慕。
一出国际航班到达口,
我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岑暄。
他还是一如既往,几年的岁月在他身上流过,带来的是越发成熟、稳重。
我微笑着,自信的走向他,我当然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艳,这也是我预料到的。
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头发毛躁的女生了。
身边有着我亲爱的朋友,走向我爱着的男人,这是多美妙的画面。
他红着眼说:“你给我服个软,秋荷,你不是最想要权力吗?
我给你,皇后之位给你,什么你想要的都给你,好不好?
你再叫我一声太子哥哥,好不好?”
平日里不苟言笑,满嘴礼义廉耻的太子如此卑微地求我,这如何不让我高兴呢?
素手攀上了殷九清的脖颈,我朝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看他情动难耐却偏不给他:“你不是说我是不守妇道吗?
还说我是不知礼义廉耻的狐狸精?
太子殿下,如今你对着你的嫂嫂自解衣衫,你说你是不是贱人?”
我将殷九清狠狠按在他身后的假山上,激得他闷哼一声。
我却恍若未闻,带着快意痛骂:“你不知廉耻,罔顾人伦,我偏不如你的愿!”
我理了理被他扯得一团乱的衣衫,快步出了假山。
假山外,天高月小,一轮明月高悬。
又是深秋时节,月光下的落叶上凝着一层又一层的霜雪。
1我小娘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妓,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她死的那天,我出生了,我理所当然也是个狐狸精。
只不过,我娘当狐狸精是为了生存,我可不是,我生来就贱,天性如此。
我知晓自己有一副黄莺出谷,似水如歌的好嗓子,于是便物尽其用,我的嫡姐章锦灿对哪个男子笑,我就娇娇怯怯地喊那男子哥哥,生怕气不死她。
章锦灿最喜欢太子,我便也对着殷九清甜甜地喊:“太子哥哥~”殷九清走后,章锦灿便露出獠牙,鼓足了劲儿,用尽全力抽我一个巴掌,尖利的指甲趁机划过我的脸颊:“你是妓子生的,你怎么配喊太子哥哥?”
“姐姐,皇后娘娘也是我的亲姑母,我凭什么不能叫嘛。”
我摸摸破皮的脸颊,挑衅般地朝着章锦灿吐吐舌头,心中不禁腹诽,被惯坏了的大家闺秀比乡野村妇还粗鄙。
有时候我望着高高的月亮,总是忍不
住思考,人生的际遇怎能如此不同呢?
章锦灿的母亲是显赫富贵的武安侯府嫡女,我的母亲是个青楼妓子。
所以同为太傅之女,她高贵如明珠,我则卑微如草芥。
就连她的名字都比我好,锦灿——如锦缎一般光辉灿烂。
而我的名字则是出生那天,父亲看到池子里的一枝残荷,有感而发得来的。
秋荷,一听就包含了无限的寂寥与愁苦,秋荷,秋荷。
枯枝败叶,秋水残荷,听起来可真悲凉呀。
2本来我只是很艳羡章锦灿,并没有那么讨厌她。
后来年岁渐大,她长得越来越像她板正肃穆的母亲,我也越来越像我形貌昳丽的母亲。
美貌成了我的原罪。
她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骂我“贱人”“妓子之后”,轻蔑地说什么“龙之龙,凤生凤,狐狸精生狐狸精。”
就连我礼貌地喊“太子哥哥”,也被她说成是“小小年纪便知道勾引人。”
既如此,我也不能空担了骂名,我便偏要娇滴滴地喊,看我不气死章锦灿。
那时殷九清已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国之储君了,平日里板着脸像个老学究一般。
我十分不喜欢他,见了他也只是喊上一句表哥,并不很过分,可章锦灿还是免不了朝我挥巴掌。
她讨厌我已经不分原因了。
第一次和殷九清有交集是在京城的芙蓉宴上。
京城贵女们坐在一起赏花作诗,轮到我的时候,章锦灿假好心为我说话:“我这妹妹浅薄,平日里放荡惯了,做不出来诗,大家可不许笑话她。”
我当下红了眼,捂着帕子静默无声地掉眼泪。
宴会上美貌又心善的小娘子教养也是极好的,并未因为我的庶女身份嫌弃我,甚至还纷纷出口指责章锦灿。
一时间,章锦灿千夫所指。
我借口整理仪容,拐到一片芙蓉园前笑得肚子都疼了,一转身,遇见了殷九清。
他好像知道了方才的事,像有大病一样,肃着脸背着手斥责我:“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都不明白吗?
做事情前要牢牢记得自己的身份,如此行事,一点女儿家的规矩也无,舅舅都不请人教你学规矩吗?”
我切切实实感到难堪了,他贵为太子,身份高贵,鄙夷我也是正常
的。
我是什么身份?
我要记清楚什么?
记清楚我是一个庶女?
还是记清楚我永远上不得台面。
“是,这地方我就不该来。
章锦灿才是你表妹,我一个妓子之后不敢与太子攀亲戚,更用不着太子来教我规矩。”
要是在平常,我是断然不会说出“妓子之后”这种妄自菲薄之语,但那会儿我气得很,一时上头便脱口而出了。
反应过来,我直发怵,在一国储君面前说口无遮拦,说出这种污言秽语,我怕是要遭大罪。
一腔愤怒被恐惧替代,我掀起眼皮偷偷瞧着殷九清,暗暗期望他没听见。
显然,殷九清听到了,他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劈头盖脸地呵斥我:“粗鄙,身为官家小姐,怎能如此不成体统。
本宫罚你回去抄二十遍女戒,不抄完不许出太傅府。”
我没当回事,他公务繁忙,又不常来太傅府,怎么管得了我,我甚至暗暗地翻了个白眼。
“不知悔改,罪加一等,抄四十遍!”
殷九清气得都伸手指了:“小德子,去,近日你就住在太傅府,亲自看着她。”
我很无语,这话才哪到哪啊?
他要是看见章锦灿骂我的样子,只怕死了也得从棺材板里跳起来骂她“粗鄙。”
但我又想,他约莫舍不得骂章锦灿,更不会为了我骂章锦灿。
因为章锦灿是他嫡亲的表妹,更是他未来的太子妃。
3太子为章锦灿罚了我抄书,章锦灿很是得意。
我在抄书的时候,她就坐在我旁边谴丫鬟给她染蔻丹,眼角眉梢俱是得意:“姑母说了,将来我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太子哥哥向着我也无可厚非,自是应该如此的。”
我轻嗤一声,什么蠢货都配当太子妃了。
“你笑什么?”
章锦灿命丫鬟停下来,气急败坏跺着脚:“你敢嘲笑我,章秋荷,你又嘲笑我!”
我见她气势汹汹走过来,像是又要来打我,急忙出声提醒:“你刚染了指甲。”
“染指甲怎么了,打你还分时候吗?”
下一瞬,章锦灿就龇牙咧嘴地扑到了我的面前。
一片慌乱之中,我啪地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
“你敢打我!
章秋荷!
今天我非要揍死你!”
眼看她发了狠又要扑上来,我眼疾手快将手掌按在墨盒里,糊了她一脸墨
水,又顺手将墨盒扔在了她的裙子上,水墨在裙上开出一朵绚丽的花。
她望着毁了的裙子,先是挤了两滴眼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黑乎乎的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泪。
“章秋荷,你完了,这可是姑母赐我的裙子,我这就去告诉王嬷嬷,你故意毁坏皇后所赐之物,藐视皇后可是大罪,你就等着挨打吧你。”
她高高兴兴出了门,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我看着被章锦灿撕碎的一地纸屑,抹了把眼泪,继续抄书。
直到王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将我押走,死死按在了板凳上。
我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让章锦灿打我几巴掌就是了。
“不分尊卑,心比天高,今日就要打得你安分守己。”
直到失去意识的时候,我还在想,我就不安分守己,我就要搅得家里鸡飞狗跳,我偏不让章锦灿好过。
4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小桃抹着眼泪拿鸡蛋给我滚脸,说是小德子回太子府了,我不用再抄书了。
脸上几个通红的巴掌印还未消,但和脸比起来,还是屁股更疼一些。
我趴在床上,想我娘,想她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为什么要让我遭这种罪,我恨死她了。
月亮升起来了,我还是没睡着。
柳朝明就这么翻进了我的窗,因着动作不熟练,碰倒了桌上的烛台,发出老大声响。
紧接着我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扶烛台的声音,真是笨死了。
“秋荷。”
他点燃了烛台,猫着腰摸索着来到了我的床前。
柳朝明的臭手刚要抚上我的脸,却被我一把拍掉,阴阳怪气嘲讽:“登徒子,枉你读了那么些圣贤书,夜探香闺,还真是君子做派。”
“秋荷,你哭了。”
柳朝明举着烛台,错愕地愣在当场。
我平日里鲜少在他面前掉眼泪,抹了把泪倔强道:“屁股疼得我睡不着觉,掉眼泪怎么了。”
“不哭了。”
柳朝明将烛台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凑上来给我擦眼泪,语气软得不像话,带着乞求一声声诱哄道:“不哭了,不哭了。”
我流着泪凶他,还打他的手:“谁准你碰我的,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我以后可是要做官夫人的人,我不和管家之子私相授受。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滚远点。”
昏黄的油灯将
他白皙的面庞镀上了一圈暖黄光晕,他像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抬起头直直望着我,轻轻摸我的头发,声音有些哽咽了:“再等等我,等我中了进士,我便求太傅将你嫁给我。”
“谁要嫁给你。”
我撒开了他的手:“等你考中了进士,我才会勉强考虑考虑你。
否则我就是给有钱人当小妾,就是去庙里当姑子,也不嫁给你。”
我听见柳朝明笑了,跳跃的烛光在他眼尾晃动,像是飞舞的蝴蝶。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支梅花簪,**我的发间:“明年三月春闱,我一定会高中的。”
我本能地就要抽出簪子扔掉,抽了出来,却没舍得往地上丢。
柳管家供他读书不容易,他也不知省了多长时间的钱才给我买了簪子。
想到这,我手都送出去了,最终还是背过脸去,将簪子压在了枕头底下。
看着我别扭的一番动作,柳朝明又笑了,喜滋滋地看着我,转过我的脸,捧着给我擦眼泪。
他和我说要明哲保身,不要和章锦灿对着干,这样受苦的只有我自己。
两行泪流了出来,我埋在枕头里呜咽出声:“你说为什么我爹从来都不管我,是不是我死了他都不会来看我一眼。
旁人都说我是个庶女,被章锦灿磋磨是我的命,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章锦灿打我就可以,我就不能还手,凭什么,凭什么?”
“秋荷,这是命,没有道理可言。”
柳朝明跪在我的床边,轻轻柔柔地顺着我的背:“秋荷,你就当为了我忍一忍好不好,我不想总看见你遍体鳞伤的样子。
现在已然是八月了,再忍八个月好不好,八个月之后我一定会中举,到时候我带你离开这。”
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情话了,我抬起朦胧的泪眼说:“那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呀,我会为了你少生事端,乖乖等着你中举,你可千万要争气呀。”
很多年后,当我回首往事的时候,我才发现,当初的自己多么可笑。
我将自己的未来全都交付给了一个男子,被动地等着被他拯救。
这行为本身就愚蠢至极。
5我在床上躺着,绣了近一个多月的花。
期间小德子来过几次,送了些去疤痕的药。
我又想起殷九清那张令人讨厌的脸,若不是他多管闲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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