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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精彩节选


洛阳城凤栖楼内。
六名女子娥眉横翠,粉面生春,细软腰肢盈盈一握,眼中含着羞怯的情意,一举一措间都好似在勾人魂魄般。
台下不时爆发出阵阵叫好声,男客们看得垂涎欲滴,眼神直勾勾的跟着舞娘晃动,恨不得立马扑上台去,好好疼惜她们一番。
可只能忍着,他们不敢坏了规矩,重头戏还在后面!
今日正是一年一次的凤栖楼百赏大会。
只有在这一天,他们才能见到轰动整个京城的神秘舞姬----虞歌。
凤栖楼是洛阳城内的第一青楼,里面每位姑娘都是上等佳人,无数阔绰少爷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不仅如此,每位姑娘都有成名绝技,有的甚至不比贵家小姐差!
虞歌更是其中翘楚,不仅身段妩媚,容貌惊人,就连身世,也是出了名的神秘。
每年到了百赏大会这天,许多高官侯爷为见她一面挤破了头。
凤栖楼分为六大院,四大阁,一主园。
六院分别是迎春院,群芳院,满春院,倚花园,丽春院,潇情院。
四大阁为婉君阁,春风阁,入云阁,藏香阁。
而最让人为之神往的,便是那凌驾于六院四阁之上的红袖招。
众人不知,此时众星拱月般的红袖招内,来了一位能撼动整个朝野的人物——摄政王楚潇。
楚潇身穿一袭黑袍,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冷澈眸子中带着王者气势,嘴角噙着一抹不羁的笑。
清冷不染尘埃的气质宛若谪仙,超脱红尘,不似人间。
与楼下火热叫好的热闹场景相比较,这里犹如冰窖般让人浑身发冷。
红袖招的床上,缓缓发出了一声嘤咛:“疼……” 男人紧皱的眉宇间终于舒展开,她醒了就好。
楚潇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担心,她只是个供人玩乐的戏子而已,刚好能为他笼络权贵,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虞歌面容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浑身刺痛直钻入心,可当她看到楚潇时,却是忍着剧痛展颜露笑。
她眉心天生携着一抹花痣,傲似冬寒的独梅。
万般风情绕眉梢,楚潇却背过身,不再看她。
“若是没死透,便着装梳洗吧,再过一刻钟,就到你上台了。”
说罢衣袖一拂,出了红袖招。
谁都无法违抗这个男人的命令,只因他是炎朝的摄政王,权势滔天,冷血得让人心悸。
就算虞歌是他最宠爱的舞姬,也难逃被利用的命运。
何其可笑的是,虞歌常年带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想到—— 她,是楚潇的妃!
此番摄政王费尽无数心血,只因虞歌神秘面纱下,那一张摄人心魄的脸而已。
虞歌身世坎坷,小小年纪就被送入青楼,但是她的一举一动,根本不像风尘女子那般轻浮。
端庄,妖媚,两个截然相反的词语,却都能在她身上完美体现。
楚潇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在乱葬岗里哭得撕心裂肺。
她的眼里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劲头,看向任何人,都似乎带着浓浓的不屑。
只那一眼,即便是楚潇也惊艳了一瞬,当即做了决定,他要把她培养成大炎王朝里最特殊的棋子。
红颜,惑天下!
而要想让这个女人完全臣服,就得让她心甘情愿的屈服于他。
所以下一次楚潇再见到虞歌时,便是她被欺凌,被众人推入墙角,仍死死地抓住胸前的那一抹衣襟时。
楚潇依稀记得,那时虞歌看向那群歹徒时的眼神,是那么吓人,那么的恐怖。
就连久经沙场的他,也在那一刻,打了个寒颤,甚至怀疑自己将这只小野猫收入麾下,到底是对是错?
是楚潇将她从魔窟中解救出来,是他让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疼爱的感觉,但同样是他,将她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不同的是,这次她跳的心甘情愿。
虞歌小心翼翼的将衣物褪下,背上血肉模糊的狰狞伤**错,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衣裳紧紧地粘在伤口上,触目惊心。
将衣衫连带着血肉撕扯下来,刚结痂的创口霎然涌出一股猩红,痛意直钻入心,可虞歌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对于这种事,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只要能够帮到他,就足够了,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后,虞歌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想法有多蠢,当然这都是后话。
舞衫将她身材勾勒出完美曲线,以薄纱制成的长袖下,白皙手臂宛若婴儿般滑嫩。
锁骨露于外,顺着往下看,深邃沟壑令人血脉贲张…… 楚潇还真是舍得,愿意将自己的妃子,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而他下如此血本,是为了钓一条大鱼!

千呼万唤中,虞歌步步生莲,翩然起舞,出现在众人眼前那一刻,场内所有喧闹声霎然停止。
无数男人眼中冒光,透着饿狼般渴望,这是他们永远都得不到的女人!
听着台下的高声,虞歌眼睛不时飘向二楼的厢房。
那里有一位贵宾,是她今晚必须要拿下的人——安宁府的小世子,安子仪!
只见厢房后男人的身影慢慢站起来,隔着面纱,似乎对虞歌的舞技颇为欣赏,却远远没有达到虞歌想要的地步。
莞尔一笑,嘴角衔着自信,虞歌朱唇微张,娓娓动听的歌声幽然传来。
竟然是醉相思!
众人倒吸口凉气,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二楼,那里有一位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世人皆知,醉相思是安宁候最喜欢的一首曲子,却始终没有人能为它填上完美的词。
洛阳城所有的能人巧匠,音律高人都尝试过,最后无一例外,都没能让安宁侯满意,甚至有的人被当场杖毙。
自那之后,便没人敢再提起醉相思。
而虞歌,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而此时二楼也终于出现了动静。
“咔嚓!”
紫衣男子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
醉相思这首曲子,不知出自于何人之手,安宁侯在第一次听见这首曲子便爱不释手,但一直找不到谱曲之人。
他之前还想过,这么难懂且意境深远的曲子,究竟是要什么样的词才能配得上它?
如今的他,好像找到了答案。
虞歌敛了心神,嫣红唇角勾起惑人心神的笑意,这条大鱼,终于上钩了!
今晚的入幕之宾,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安宁侯了,而这首醉相思,也正是虞歌所创。
还记得当年,她是一代舞姬虞歌,身段妖娆,面容妩媚,一曲醉相思让他入了迷。
他是炎朝摄政王,手握大权,醉卧江湖,却被她一曲一舞勾尽了魂魄!
他纳她为妃,肆意宠她。
她要的,她不要的,他都一股脑的全塞给她。
而那首醉相思,也渐渐的流传了出去,但是鲜少有人知道其创作者,竟然只是一位青楼的舞姬罢了。
虞歌在楚潇的宠爱里,陷得越来越深。
却从未曾想到,他的宠爱,也是在那一夜,到了头。
那一夜,王府中来了一位素衣女孩,纯洁,善良而无辜。
摄政王见到那名女子,便满心欢喜,那双眼睛,像极了虞歌。
也是在那时,虞歌才明白,原来自己只是那位女子的替代品而已。
而如今正主归位,她便只能作为一枚棋子,为楚潇发挥最后那一点用处罢了。
虞歌想放下,她想过,一旦她为他做完这件事,她便远远的离开。
她可以退出,但若是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这样幸福的下去。
抱歉,她还没有这么大度,她做不到。
白日里,那个女孩温柔可人,柔声细语,好像别人喘声粗气,都会将她吓到一样。
平日残暴的摄政王对她都是呵护有加,轻声细语。
但他知道那个叫灵笙的女孩不简单,她看向虞歌的眼神,充满挑衅。
楼上清脆的掌声把虞歌从往日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二楼的声音还未落下,台下顿时雷鸣般的掌声从四面响起,如潮水一样久久没有停歇。
虞歌微微一笑,领着六位佳人一起退居幕后。
而此时顶楼。
“王爷,虞妃她?”
而楚潇只是淡淡的扫了下面一眼,表面云淡风轻,可是内心早就风起云涌了。
明明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可是为什么他并没有半点开心之感?
反倒会如此愤怒?
尤其在安宁侯痴迷的看向虞歌时,他竟然恨不得将安子仪的双眼挖出来!
转身间,摄政王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此时的虞歌也收回视线,眉宇间流露出些许落寞,看到目标达成,他竟然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了吗?
也罢,对于他而言,她是死是活,又有何干?
楚潇在夜色中狂奔,不过脚点房顶,下一瞬身形却已经出现在十米开外。
这身手,在炎朝,也少有人能及。
可是就算如此,也无法浇灭心中那愈演愈烈的嫉妒心。
她不过是个舞姬,凭什么能让他的心境起如此大的波动?

而此时凤栖楼内。
自从虞歌进入房间后,安子仪便一直惴惴不安。
虞歌不像其她青楼女子一般穿着暴露,反而束起了长发,衣裳得体。
就算她的面容隐藏在面纱下,安子仪也能猜到,那定然是一幅姣好的面容。
虞歌的双眸犹如秋水一般,荡漾着点点涟漪。
修长的十指执起玉盏,曼妙的身段就算是宽松的长衣。
也掩盖不住。
安宁侯看得入了迷,他并非好色之徒,却在此番佳人美景下移不开视线。
直到虞歌噗嗤一笑,安宁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小侯爷,你是虞歌的第一位入幕之宾,着杯酒,虞歌敬你。”
安宁侯倒是也不拘泥,径直的喝下虞歌递来的酒:“九死无悔意,愁思万缕一朝夕。”
“归鸟乘风远飞,拂袖独行不回首。”
安宁侯念出上句,虞歌便道出了下句。
刚刚不过一曲之间,他就将这首歌词记得深刻了。
“姑娘真是好才情,如此才气流落到此处,倒是委屈姑娘了。”
虞歌微笑不语,早就听说安宁侯十分傲气,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即便他钦佩虞歌的才能,也还是对烟花之地有些不耻,他此番之所以来到凤栖楼,只是因为有小道消息称,在今晚能见到醉相思的谱曲之人。
安子仪一生别无所爱,唯独音律谱曲,简直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
而虞歌之所以有把握请君入瓮,正是因为抓住了他这一软肋。
“不知姑娘可否把这曲子赠与本候,无论姑娘提什么要求,本候必然会全力满足。”
“小侯爷误会了,并非小女子不舍割爱,而是因为这谱曲之人,另有别人?”
“谁?”
“摄政王楚潇。”
上钩了!
虞歌美眸中暗波涌动,她愿意为了他,褪去一切光环。
安宁侯却是如遭雷击般,如今皇位空闲,明王和摄政王两家独大,两位都是强有力可得皇位继承人选。
而安宁府一直处于中立的地位,如果此时他和摄政王走得近的话,难免会被世人诟病。
可是,醉相思的曲谱,是他一生所求!
楚潇将这件事全权的交由虞歌来办,并非相信虞歌,而是想和这事划清界限。
避免世人说他居心不良,拉拢安宁侯,觊觎皇位。
他想名留青史,成为一代明君,所以他只能设计,让安宁侯主动靠拢王府。
而安宁侯的弱点,便是音律,而他为了投其所好,从一年前,便开始着手安排。
直到见到虞歌的惊鸿一舞,这个计策,便在他的心中成了型。
安宁侯在听完虞歌的话后,便一直不语,面色阴沉的回了侯府。
据侯府下人说,那晚,安子仪一夜未眠。
第二日,便让人备了礼物,去了王府。
而这一切,都在虞歌的预料之中,楚潇,再次得到了一大助力。
这些年,他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废王,变成了如今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这一路如鱼得水,却不知他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骨上位的。
事情已经过去半月有余。
虞歌终于回到了王府,到了容园门口,却是讽刺一笑。
这是她在王府唯一的栖身之地。
“主子,您回来了。”
虞歌还未踏入容园,便听到了这一喜出望外的声音。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是她这三月来,第一次由衷的展开笑颜。
随后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就朝她奔来,是酒儿,虞歌的贴身丫鬟,已经跟了她五年有余,对于虞歌来说,酒儿是如亲人般的存在。
酒儿扑过来紧紧抱住她,虞歌身上伤口隐隐作痛,却丝毫不责骂酒儿。
在王府,也只有酒儿是全心对自己好的人。
虞歌聪慧,很多事她都看得清楚,她只是不屑于计较,也不屑于和那群人斗而已。
到了容园内,虞歌还没坐稳呢,便听到酒儿嘴里嘟囔着,说主厅的那位主了。
主厅的那位,可是个大人物呢,刚来王府不久,便引来上百家丁满洛阳城搜寻她。
那个女孩入王府已经有三个月了吧。
而三月前的场景,至今还是历历在目,虞歌也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孩会对自己有如此深的敌意了。
因为她是灵笙,而她是虞歌,她们曾经,拥有着共同的姓。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灵笙竟然出落的这么美丽了。
是的,虞歌和灵笙,其实还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身世之谜。
灵笙是当朝宰相之女,大家闺秀,天真烂漫,无半点心机。
而她,只是红楼舞姬,供人取乐而已。
回府还没有多久,一盏茶还没有饮尽,有下人跑进来来通知虞歌,下月摄政王成亲,娶的自然是名满京城的灵笙。
虞歌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刚帮楚潇拉拢到安宁侯,他随后就送给她这么一份“大礼”。
事到如今,虞歌除了埋头苦笑又能如何,他是天生的王者,不容侵犯,他的决定,也不容置疑。
成亲典礼,那是她多少次梦寐以求都想要的。
如今这一天快到来了,只是主角却换了个人。
一晃眼,便到了这天。
摄政王的成亲典礼,举世欢庆,满城锣鼓喧天,遍地花红礼炮,十里红妆,光是流水席,就摆了三天三夜。
多么讽刺啊!
当初虞歌进王府时,却只有他的一句:“我带你回家。”
只一句话,她便心甘情愿的为了他赴汤蹈火。
现如今看来,她就像个笑话!
大堂的一对新人正在行礼,摄政王英俊冷酷,灵笙娇小可人。
宾客说着恭喜的话,赞誉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两人站在一起,就是天生的一对,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二人皆是上上之选。
如此佳偶天成,肯定会是洛阳城的一段佳话。
按照礼制,她得给灵笙敬酒,可是,就连这样的机会,楚潇也没有给她。
“风尘之人岂能上得台面。”
短短几个字,如冰锥一般的刺入她的心底,深深恶寒,她是红尘之人,他知道。
是他救她出红尘,也是他,为了利益,再一次的把她推入这个火坑。
但是虞歌不悔,也不怨。
至少是他,给了她灰暗的人生带来了一缕光,他是第一个对她说“回家”的人,虞歌只能感激他。
她不怒,反笑。
满堂宾客皆失神。
“不愧天生狐媚样子,勾人得厉害。”
虞歌略微失神的看向楚潇,不敢相信,这话竟然也是出自他的口。
而此时旁边的灵笙,在喜帕的映衬下,面容却是越发动人了。
楚潇此时是佳人在侧,面目含笑。
摄政王楚潇娶灵笙,不过因为她是宰相之女,她乖巧懂事,是他当初的倾心之人。
是做摄政王妃的不二人选。
可是在看到虞歌一脸无关紧要时,他莫名心中一紧,平静的心就像被投入了一枚石子,溅起层层涟漪。
怒意席卷而来,直冲心头,一向冷静的他,竟然说出了如此不堪入耳的话。
而虞歌自然不知道此刻楚潇的的心灵历程,她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好似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王爷~”灵笙柔声撒娇,轻拉楚潇的衣襟,好似在为她求情。
若是虞歌不了解灵笙的话,也定会觉得这个女子好生知书达理,温柔善良。
皮相这东西,是最容易魅惑人心的。
长着一张好看的脸,骗起人来,容易多了。
“看在笙儿的面子上,你滚吧,今晚本王大婚,不想看到你这么肮脏的东西。”
她变得肮脏,还不是因为他?
当初有求于她时,天天把她宠上天,那时候怎么没想到她是个肮脏的舞姬?
男人心,终究是捂不热的。
虞歌对着摄政王和灵笙大大方方行了个礼,就转身出了大堂,背影傲人不容睥睨。
楚潇连最后这么一点体面都不给她,这段情,终究是她输了个彻底。
虞歌在酒儿的搀扶下回了房间,这王府这么大,这么富丽堂皇,成百上千的护卫家丁,可是却装不下小小的一个她。
她已经很累了,这么多年,她自己都数不清,为摄政王笼络了多少王权人士和江湖侠客。
她以为,这些付出,他会看在眼里。
可是没想到只是一厢情愿,虞歌感动的人,只有她自己,而这一切在摄政王眼里,只会觉得无比恶心!
夜色渐浓,清风拂过,虞歌只感觉脸上一片冰凉,纤纤玉手抚上脸颊,湿润触感从指尖传来。
这是什么?
泪吗?
这是自己第二次哭吧。
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哭了呢,第一次哭,是因为母亲去世。
那是多美艳的一个女人啊,为了那个男人甘愿放弃自己的一切,去夹缝中生存,可是最终,母亲又落得了什么下场呢?
她本以为,楚潇和那个禽兽父亲不一样。
未曾想,还是步入了母亲的后尘。
“天下男儿皆薄幸,歌儿,你要记住,你只能爱自己。”
母亲临终前的话还历历在耳,虞歌怎么就昏了头,去相信所谓的“情”字呢?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片嘈杂声,然后房门就被猛的推开。
一个浑身酒气的黑影晃晃悠悠向她扑了过来!

一个浑身酒气的黑影晃晃悠悠向她扑了过来!
----------------------- 虞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子霸道的拥入怀中。
熟悉的怀抱,久违的气息一直在鼻尖萦绕。
虞歌近日来所有委屈,都在这一刻决堤。
他不是要娶别人了吗?
为什么还要来看她!
门外的酒儿听到房间里的声响,立马赶了过来,却在门外,遇到了王府神秘的护卫。
四阁护卫站在门口,将房间保护的严严实实。
酒儿一看到林影,便知晓房中是谁了。
林影是摄政王的贴身护卫,四阁高手之一,是护卫,也是死侍,在整个江湖都有着不小的名声。
“林大哥。”
“嗯。”
只是简短的打了个招呼,眼神做了简单的交流,彼此就心照不宣,这些日子,虞妃和王爷的关系,总是剑拔弩张。
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转机。
相对于外面的安静无言,房内,则是春色满园。
虞歌使劲的将楚潇推开,却始终无济于事。
男子天生的力道,让她一个不懂武功的女子如何反抗?
或许,她只是贪心这一刻的温存,不想反抗罢了。
大婚之日,摄政王喝的酩酊大醉,在夜半三更时,弃了新房的正妃,闯了容园。
虞歌苦笑不已,这对她而言,未必是一件幸事。
楚潇放肆的撕咬着虞歌的嘴唇和身体。
本就单薄的衣服在摄政王的暴力下,碎了一地。
芙蓉帐内,两道火热的身影交缠着。
“潇,不要,不要,疼。”
楚潇看着女子流下的眼泪,竟爱怜的抚摸起她的脸庞:“歌儿,不怕,不怕,有本王在。”
只这一句,虞歌便放下了所有防备,咬着牙重新攀上他的脖颈,全力配合。
即便前方是深渊,只要楚潇想要她跳,她就会毫不犹豫一落而下。
撕裂痛感让她不由得抓紧了男人臂膀,两道血痕霎然出现,虞歌流下满足的泪水:“终于,我是你的了。”
然而男人下一句话,如彻骨的冰水般从头浇下:“笙儿,笙儿,你能否再为本王舞一曲,像五年前那晚一样。”
他刚叫的是,笙儿。
原来楚潇,那么的喜欢看她跳舞,之前那般宠溺她,仅仅是因为灵笙。
醉相思,灵笙也会跳,并且跳的也十分优雅。
原来他只把虞歌当做灵笙的替身罢了。
起初虞歌还以为楚潇之所以娶灵笙,可能很大部分是因为,灵笙是宰相的女儿。
看这样子,楚潇可能是真的爱上了灵笙,而且还是在五年前。
五年前?
多么熟悉的数字呀。
也是在那一年,她失去了母亲,失去了所拥有的一切。
虞歌面如土色,心中所有防线彻底崩塌,她从未如此狼狈过。
许久过后男人停了动作,安静的趴在虞歌的身上,如小孩子一样睡得安稳。
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的这些伤痕,虞歌可能都会以为,之前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
“潇,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为什么我看不透你,摸不透你,也住进不了你的心里呢?
为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你心里有我,有时候又觉得我对你而言,不过是一件好看有用的物品罢了呢?
虞歌身上旧伤早已裂开,黏稠液体缓缓流下,而她的血,不像常人那般鲜艳通红。
而是暗黑色,隐隐的还透着异香。
闻久了,还会魅人心神。
娘?
你究竟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歌儿呢?
这幅身体为何会有种种异样,而她的身世,到底是怎么样的?
而此时江湖上,却是一片腥风血雨。
传闻,魅林族人重出江湖,光是一人,便足以搅得江湖大乱。
魅族是江湖最为神秘的一个组织,就连三国之首的朝云国,都不敢轻易的招惹。
而族人之间的统治者,向来是以血夜最为纯正的媚主之女来承袭。
而媚主,已经失踪了整整十年有余了。
桃林毒师和媚女都在全力寻找,却寻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虞歌看着这个英俊的男子,身体崩得直直的,双眉邹起。
就连睡梦之中,他也是如此的防备他人。
外面又再一次的传来了声响,或许是虞歌的血液作用,楚潇还是睡得很死。
该来的还是会来!
虞歌起身,起身和衣,打开房门,果不其然,是她。
灵笙带着丫鬟寻来。
一身红色喜服,刺的眼疼。
虞歌朝着林影点点头,他便没有在拦住灵笙,在这个王府里,以后,灵笙才是女主人。
楚潇被灵笙和护卫带回了梅园。
在走时,身后传来了一句话:“林影,别把今晚这件事告诉王爷。”
林影诧异,回身看向虞歌,很是不能理解,别的女人肯定会借此邀宠上位,而她,却要求他保密。
虞歌坚定的眼神,似乎让人不能拒绝。
好像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一般。
“虞妃放心,林影不是多嘴之人。”
只要王爷不问,他便不会说。
虞歌点点头,回了房间。
却是在关上门的刹那,身体沿着门窗缓缓滑落在地。
刚刚灵笙看她的眼神,恶毒的可怕。
小时候她也是这样,父亲只不过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就换来了她的一顿毒打。

可是没有人相信虞歌,因为虞歌只是一个无根基的女人的孩子。
不比灵笙,她的母亲是当今炎朝的长公主,手握大权。
灵笙从小就如此,楚楚动人,好像一低头,眼泪就会掉下来。
别人都只会认为是虞歌欺负灵笙,没有任何缘由,就是这么笃定。
即便如此,灵笙依旧恨毒了她,之前虞歌夺她父爱,如今竟然还敢抢她夫君。
当年,灵笙和她母亲长公主用计惹得父亲不再宠她,并毒害了虞歌亲生母亲。
而后也是灵笙,怂恿那所谓的父亲,亲手将虞歌送进了凤栖楼。
可是他们没想到,就算这样,她还是“攀附”上现在的摄政王楚潇!
眼前不自觉的开始浮现五年前的场景。
那晚的夜色是那么的美,月儿高悬,眼前的少女纯洁的犹如天上的少女一般。
“姐姐,父亲给我定制了一件霓裳衣服,请了京城最好的裁缝。”
碧云轩的衣服。
只此一件,没想到最后竟然入了灵笙的手。
有长公主作为护盾,又有父亲的宠爱。
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她想要的话,父亲也会拼了命的为她摘下来。
衣服才拿出来,虞歌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虞歌和灵笙不一样,她是天生的舞者。
曼妙的身段,婀娜多姿的神态。
举手投足之间,都让人为她的舞技赞叹不已。
灵笙也擅长舞蹈,可是比起虞歌的话,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虞歌大了灵笙一岁,她的母亲是宰相在成名之前的妻子,之后父亲娶进来长公主。
当天让她母亲成为侍妾,腾出正妻之位给长公主。
灵笙不喜欢虞歌,甚至到了厌恶至极的地步,她们是在六岁那一年见面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虞歌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一个这样出尘绝艳的妹妹。
虞歌进了府,住进了大房子,本来应该高兴的事,母亲却日复一日的愁眉难展。
但当时的虞歌却是开心的,她有了漂亮的衣服,好吃的糕点,虽然妹妹有时候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但是也还算善解人意。
这么多年,虞歌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父亲来院子里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至后面一年不到两次。
这天晚上,灵笙偷偷的叫走了虞歌,给她看了霓裳衣,这是每个舞者都倾心向往的衣服,虞歌自然也是。
虞歌觉得这霓裳衣是她所见过的衣服之中最好看的了。
浅色的罗裙边缘镶嵌着淡雅色的兰花,水芙色的纱带随风飘拂,内衬绣着一束束孤傲的寒梅,外面则是罩着玉兰飞蝶的缨络醉。
裙摆淡薄如丝,腰上系着桃红色的丝线绣成的耀金丝带。
这样的设计,能将舞者完美的身材展现到极致,衣服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虞歌喜爱得紧,手不自觉的抚摸上了丝绸。
“姐姐喜欢吗?”
“嗯。”
“那姐姐试试吧。”
虞歌惊喜的看向灵笙,灵笙鼓励的眼神让她没有怀疑,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眼。
“可是这是父亲……”虞歌略微有些犹豫,着毕竟是灵笙的心爱之物,她就算再喜欢,也不能夺人所好。
“没有可是,姐姐你就穿上吧,就今晚,我刚拿到衣服就迫不及待拿来给姐姐看了,父亲不会知道的。”
穿着霓裳衣舞一曲,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虞歌蹑手蹑脚的穿上了霓裳衣。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灵笙的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得逞。
霓裳衣穿在虞歌身上,美的仿佛出尘的仙子一般,就连灵笙,也被惊艳了一瞬。
灵笙将拳头握得紧紧的,凭什么,这个女人每方面都比她出色,虞歌只不过是一个妾侍所生的孩子,拿什么和她比?
虞歌月下起舞,婀娜有致的身姿盈盈一握,如水一般让人捉摸不住莲步轻移,汉宫飞燕,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舞,若仙若灵。
在曲子的配合下,虞歌旋转,飞舞,和月色融为了一体。
纤纤十指一会儿如朵朵莲花般绽放,一会儿犹如含羞草般聚拢缩回,一点一步,步步生莲。
就算院子里并没有观众,也好像这就是属于她的舞台。
一曲毕,虞歌停下脚步,脸上渗出了点点细汗。
她回屋换下了衣服,将它还给了灵笙。
“妹妹,谢谢你。”
谢谢灵笙为她圆了一个梦。
就算只有一晚。
她也是充满感激的。
“不用谢,姐姐,我先回屋了,明日我还得穿着霓裳衣去宫里给太后舞一曲祝寿呢。”
灵笙甜甜一笑,收回衣服,转身和她贴身丫鬟喜儿回去了。
虞歌自然不知道,在灵笙回到自己房间时,屏退众人,将房间中的翠玉瓷瓶砸了一地。

灵笙此刻坐在桌前,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让她忍,要让她和虞歌打好关系。
一看到虞歌,就像恨不得冲上去把她的脸撕烂,可是偏偏每一次,灵笙只能对着她笑。
这次更是过分,父亲和母亲花费了大把的精力,才得到了碧云轩这唯一一件的霓裳衣。
这是多宝贵的一件衣服,别人碰一下她都会觉得心疼不已,没想到母亲竟然让她把这件衣服交给虞歌。
她都没有穿过一次!
天知道她在看到虞歌穿上这件衣服时,心里面都气得发了狂,却只能强装淡定。
只因为母亲说过:“笙儿,你只要按照母亲说的做,这次过后,你将永远不会再见到她。”
好,她忍。
过了明日,她定让虞歌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
还未回忆道最痛苦对的那段记忆,虞歌便被一道带了哭腔的声音惊醒:“姐姐莫和我抢他好吗?”
是去而复返的灵笙。
“以前的事,姐姐忘了吧,现在你的身份,配不上王爷。”
虞歌不语,灵笙的声音便再一次响起。
可能是因为没有得到虞歌的回应,她这一次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姐姐,笙儿一直敬重你,这些年来,笙儿待你不薄!”
虞歌闭上了眼睛,心中怒意翻滚,身侧粉拳紧攥,指尖嵌入掌心。
敬重?
待她不薄?
这个“好妹妹”,为什么此刻还能将戏演下去?
难道灵笙真以为她是个傻子吗?
可笑!
她已经不是当初灵笙给她一颗糖,她就会全力以赴的帮她出头的虞歌了。
“姐姐,潇哥哥对我而言,是所有,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姐妹情谊上,放过我们。”
现在灵笙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当真亲热,她似乎忘了,虞歌早就被逐出了族谱。
而这一切,都拜灵笙所赐。
“说完了吗?”
虞歌清冷得让人心惊。
“说完的话,滚吧!”
这个女孩装可怜,装柔弱,已经不是一两次了,之前虞歌在这上面吃了多少亏,现在就有多厌恶她。
“你果真如你母亲一般,专门做这种龌龊事!”
母亲?
虞歌在听到这二字时,一直隐忍的好脾气快到了爆发的边缘。
她之前虽然有疑惑,但是从来没有将母亲的死联系到面前这个女孩身上。
而现在,看到灵笙这个怨怼的眼神,虞歌方才察觉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母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歌的双眼眯起,危险的眼神刺向面前这个柔弱到不堪一击的女孩。
灵笙瞬间觉得恶寒,身体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女人,此刻的气息,怎么那么可怕,好像要弑人一般。
虞歌一步一步的逼近灵笙。
这个女孩,并不像众人所看到的那般纯洁无害,恰恰相反,她可能是生长在修罗场的彼岸花。
“继续说。”
“我……”灵笙连连后退,五年前的虞歌,气势明明不如现在这般逼人的,她害怕自己,只要自己和母亲一句话,她便会委曲求全。
从未想过,她竟有如此气场!
虞歌怒火中烧,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母亲。
母亲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为了那个男人,一次次隐忍低头,放下宝贵的尊严。
然而在那个男人的眼里,只有长公主和灵笙,母亲却像是个笑话。
十多年的夫妻情缘,对于那个男人来说,成了可以随手丢弃的垃圾!
直到最后,母亲也是死在了这个男人手里。
罪名,竟是不忠!
旁边忽然窜出来一个黑影:“虞妃,王爷醒了。”
原来是林影。
虞歌抬头仰望隐隐发亮的东边,这么快,就要天亮了,今天发生的事,还真是多。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每次楚潇醉酒醒来,都是虞歌亲自在身旁悉心服侍的。
林影并未挪动脚步,埋着头欲言又止:“虞妃,王爷不想见你,林影这次前来,是请王妃回去的。”

王妃?
也是啊,现在楚潇有了灵笙,何必让她贴身照料?
她已经不配了。
而此时灵笙却像找足了底气一般,挺直了腰板。
“林护卫,虞妃姐姐刚刚想对我不利,你亲眼看见了,麻烦你跟我到王爷面前,做个见证。”
她是堂堂摄政王的正妃,岂能容忍虞歌一个小小的妾侍骑到她的头上来?
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是她灵笙!
林影退居在一旁,他的职责只是保护楚潇的安危,除开楚潇,没有一个人能够指使他做任何事。
“王妃,属下刚刚来得急,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跟了摄政王那么久,虞歌的性子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虞妃是一个不争不抢的人,性子淡泊,从不和任何人争宠,待人也是温和。
只是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却沦为了王爷的一颗棋子,在凤栖楼里做起了舞姬。
苍天对她何其不公?
“林护卫,你胆敢忤逆我!”
灵笙端起王府女主人的架子,秀目圆瞪。
“属下的主子是王爷。”
言下之意,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管我?
灵笙气的跳脚,提起裙摆跑去竹园,她现在主要任务是照顾好楚潇,其他的事,容后算账,得罪她灵笙的人,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这女人目前最在意的,不就是潇哥哥吗?
她会让楚潇作为她的利刃,将这把刀深深的插入虞歌的心脏!
看着灵笙走远,虞歌目光黯淡:“他真的没有找我吗?”
似询问?
又似肯定!
眼底深处闪过一缕落寞,这眼神,竟然看得林影有片刻的心疼。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只能摇头。
“我知道了。”
灵笙回到竹园时,楚潇已经缓缓恢复了意识。
看到来人,他不禁眉头一皱,似乎在懊恼什么。
“潇哥哥,你醒了。”
楚潇头疼得炸裂,却还是展颜一笑。
“你叫我什么?”
调笑的语气惹得灵笙红了脸。
“现在该唤我夫君了。”
灵笙娇笑着躲进了楚潇的怀抱,双手作势的在他胸前敲打着。
好一幅郎情妾意的画面…… “笙儿,昨晚对不起,弄疼你了。”
他爱怜的吻落在灵笙的额头上。
灵笙如石化一般定在原处,动不了身。
昨晚,她的大婚之日,这个男人,去的却是容园,现在说出这样的话。
那会不会是昨晚只是他喝多了酒,走岔了路,才去了容园,他应该只是把虞歌当成了自己。
对的,一定是这样的!
楚潇这么疼她,当初是他亲自向爹爹求的亲,他肯定心里面是有她的!
思及此,她脸庞上竟然浮现了几丝笑意,双手将摄政王抱得更紧:“没事的,夫君。”
得早点除掉虞歌,留着她迟早是个祸患!
不过这次幸亏有虞歌,帮她掩盖了一个大秘密。
她这副身子,早就在三年前,就已被人染指过了。
楚潇微微一笑,五年前,他在路过一处小院子时,听到里面有声响传出,出于好奇,决定上墙一探究竟。
没想到看到了一场惊为天人的舞曲,那晚他便打定主意,他定要将这女子纳为己有!
第二日在太后的寿宴上,又看到了那道身影,依然是穿着碧云轩独有的那件霓裳衣。
只是那日他被事情耽搁了,没来得及欣赏灵笙的舞蹈,便赶回了边疆。
再加以而灵笙身后的宰相府,也能成为他的一大助力,要娶灵笙的心思就在心里发了芽。
楚潇抱紧了灵笙,她是他惊鸿一瞥的惊艳,也是他挥之不去的芬芳,以后的日子里,他必定待她如珍宝。
他算计了那么多人,唯有她,是他当初还未涉世时最为惊艳的存在。
就算是之后遇到虞歌,也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几丝熟悉的气息而已。
这阴差阳错的相遇,似乎早就注定了结局。

这阴差阳错的相遇,似乎早就注定了结局。
---------------------- 炎朝大国,土地广阔,虽然不如云朝国势力之大,但也还算是地域广袤。
吐蕃,大炎,云朝国,三足鼎立,近两年来除了居于外世的云朝国不问世事外,就剩吐蕃和大炎针锋相对。
边界时有摩擦,五年前楚潇的出征,也只为大炎带来了五年的安定。
而当今,五年之期已到,边疆也开始出现部分动乱。
如今太后是大炎的代权者,今日楚潇便接到了懿旨,让他出使边界之地,时间为三月之期。
临走之前,灵笙和楚潇还在腻歪,而在送行队伍最后的虞歌,一直面无表情的站着。
好似要出使边疆的人是外人一样。
想当初,她也曾经和楚潇如此甜蜜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就变得这么陌生了。
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疏离和厌恶。
摄政王是笃定了虞歌对他的死心塌地,吃定了她除了他,没有旁人可以依靠,只要他招手,她就会出现在自己身旁。
“笙儿,在家照顾好自己,如果遇到好玩的事物,本王会为你寻来。”
楚潇的指尖缓缓划过灵笙脸庞,弄得女子有些**。
“王爷,我们这才成亲不过三天,太后怎么忍心。”
灵笙母亲是太后唯一的女儿,所以太后对灵笙的宠爱,旁人都能想到,也只有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提到太后。
看着少女嘟着嘴不舍的模样,楚潇大笑一声,将她再次揽入怀抱,视线却飘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可远处的某人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绣鞋,看得出神。
楚潇冷哼一声,放开怀中的人儿,转身上了马。
看着队伍越来越远,酒儿气不打一处来,用手碰了碰身前的虞歌,恨铁不成钢道:“主子,你这鞋子有那么好看吗!”
明明刚刚王爷都看她了,偏偏主子一点回应也没有给他。
“自然好看。”
虞歌被身旁酒儿的动作逗笑了,语气都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
明明艳阳高照,虞歌身体却陡然生寒,感觉有一股尖锐的目光朝她狠狠飞来。
一抬头,这股视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恰好迎上了灵笙的目光,灵笙对她娇俏一笑,好生动人。
灵笙带着一干众人进了府,虞歌都还能听到有路人在讨论。
“好生端庄美丽的王妃,不愧是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呀。”
“我觉得最后站的那位女子也不错,虽然看不清面纱后的样子,但是应该长得不赖,哟哟,那身段,不知道会有多**。”
“你疯了吗?
竟然敢议论摄政王府上的人。”
“有什么不敢的,众人皆知摄政王宠爱的就只是王妃,而那女人,站在最后,指不定只是府上的一个姬妾罢了。”
声音越来越远,虞歌也听得不太真切,可是身旁的酒儿却气得浑身发抖。
虞歌知道,在别人眼里,她什么都不是,她长久居于王府和凤栖楼,早就不踏足其他地方了。
还未回到容园,便看到有陆陆续续的人进出,而他们手上搬走的都是虞歌加厚的褥子和取暖的器材。
“你们这是干什么!”
“酒儿姑娘,你别生气,我们是奉王妃之命,这快要入夏了。
王妃体谅虞主子,想着给她换一些清凉的物件。”
清凉的物件?
灵笙和她一同长大,自然知道虞歌的身体与常人不同,她喜热,怕寒,就算是入了夏,她也离不开这些物件。
酒儿还想争论,却被虞歌拉住了。
随他们去吧,如今她这副身体,已经没有争的必要了,也不知道还能挺过几个夏天。
“主子,他们怎么能趁王爷不在,就这么欺负你。”
“没事。”
如果没有猜错,只是她那好妹妹的第一步。
可她不想再惹事了,当年,就是因为自己的自作主张,母亲才会因此丢了性命。
灵笙真的很会做事,不过一日之间,她便将容园搬得空荡荡,并且放入了一些招凉的物件。
比如说凉席,比如说蒲扇,再比如说每日一送的冰块。
王府上下的人都在赞颂王妃的贤淑懂事,大夏天的,明明自己都热得香汗直流,却还是把第一份冰块,都送到容园。
容园的那个女子,只是一个舞姬罢了,哪里值得王妃费那么多的心思。
时间如白驹过隙,两月很快过去了。
王府里却因为一件事而炸了锅,那就是王妃有喜了!
据御医诊断,已经两月有余了,除了林影有些困惑之外,其他人皆是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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