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不断冷嘲热讽。
骂得我体无完肤。
我看着纱布渗出的猩红,越过他们下楼办理出院。
我想藏起来,不想忍受冰冷的医院和凉薄的陆景年。
最需要的安全感,他根本不会施舍。
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走到楼梯转角,陆景年抓住我的手腕。
“你现在是半个残废。”
“出院离开我,还想祸害多少人?”
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三天前,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半山腰间摇摇欲坠。
耳边听着狼嚎不敢入睡,心惊胆战,直到天明。
最绝望的时候,我甚至想跳下悬崖,一走了之。
从始至终,伤痕累累的是我,
承受流言蜚语的还是我。
或许伤害的,只有他们见不得光的爱情。
见我反抗,陆景年烦躁地把我推向冷硬的墙边。
“别矫情行吗?乖乖听话,除了爱情,我什么都能给你。”
“你学学甜甜,多为我考虑些不行吗?”
“再这样,你当初还不如死在悬崖下。”
愈发狠厉的话语好似一柄弯刀。
一点点剖开我最深的恐惧。
后脑勺重重撞在墙上,瞳孔逐渐失焦。
双手无力捶在他的肩上,我不断重复着,
“你放我走。”
陆景年恼怒,一把将我抱起。
可他不知道,我摆脱他的决心已经达到顶峰。
拼命挣扎间,我和护士的治疗车径直相撞。
我摔在无数玻璃碎渣中。
伤口撕裂,血肉模糊。
刚换好的干净衣物又变成一片狼藉。
“惜语!”
陆景年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想伸手扶起我。
可我瘫在地上大口喘息,在护士的搀扶下才艰难起身。
我的回避,让他周身晕开一片戾气。
“讨厌我碰?那你还死乞白赖上赶着让我娶你?”
“现在都会玩欲擒故纵这套了?”
我头晕目眩,耳边一阵嗡嗡作响。
恶意地揣测一点点击碎我对他的滤镜。
支撑我活着的那束光,灭了。
我可以找齐520只萤火虫,哪怕他不是为我。
也可以乖乖留在原地,哪怕他不第一个救我。
可我不接受,他从没想过找我。
所以我累了,不想再爱了。
“乔惜语,我对你很失望,你怎么变成这样?”
我不明白他眼中的痛惜从何而来。
明明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他。
恍惚想起五年前,母亲临终。
捐给陆老爷子一颗肾后,她唯一的遗愿,
就是订下我与陆景年的婚约。
他亲自为母亲抬棺,默默替我擦去眼泪,如珍宝般将我揽入怀中。
“无论未来怎样,我永远不会丢下你。”
可在汹涌的泥石流下,
我的泪水再一次淌干。
只因,陆景年背弃了许下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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