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毕怀虎将长剑指向我,被我用折扇别开后神色嘲弄,「一个无名小卒而已,越州怎么会为了你与我家王爷翻脸?」
说著他语气发狠:「我生平最恨你这种空有皮囊的酸儒!」
下一刻他调转剑锋向我刺来,我偏头躲开将倪错衣襟拽住推开一边。
他剑气凌冽似有血气,我这副身躯来自已死之人,经脉阻塞断难习武,此刻只能靠着腾挪勉强避开要害处。
但我与毕怀虎直接武力差距太大,即便是我使出前头世界里的一切所学,也招架不住,双手酸痛万分。
眼见著寒芒直迫胸膛,我惊骇之下无力躲开,瞠目欲裂时忽然见一点银白如流星击中剑刃!
我趁机往后长退几步,顺著毕怀虎的目光看去,何妨不知何时摸出了自己的双板斧奋力跑来。
比她更先到的,是极为快意兴奋的一句:「打架?你娘来咯!」
生死关头,我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何妨年纪小,武艺虽高,谋略不足。
在越州总被看管着鲜少上战场,之前力克紫薇军也不是派她攻打而只是要潜伏,是她自己手痒上了战场还因此受了好些军棍。
现在可给她找到打架的机会了!
看何妨引著毕怀虎到屋外切磋,我手中破损不堪的折扇也随之无力落地,我看向倪错:「日后......尽量赔你一把。」
鬼知道他的扇子多少钱?还是冬日里专门用来装逼的扇子。
我一个月俸禄少得可怜。
倪错闻言笑笑,只说先出去观战。
我点点头也准备过去,目光扫过地上无意间看到刚才击偏长剑的石子,这才发现是白日里的那枚银莲吊坠。
我用稍微不那么疼的左手将其捡了起来,一瞬间被自己穷笑了。
等出来外间时,何妨已然大胜。
周遭围观者无不骇然,纷纷交头询问这是谁家女子,竟能力克毕怀虎!
何妨用斧柄将毕怀虎的头押在石盘至上,左脚跨上盘边与他头颅其高,恣意大笑:「我乃越州州牧亲点都尉,何妨!」
她斧下毕怀虎发髻散乱嗬嗬直喘粗气,肩头暗红一片,显然是负伤了。
来此会盟却伤了主家大将,甚至还有轻辱之意,实在是太过莽撞——
可看着她与我对视时骄傲昂起下巴,我怎么也无法出声苛责。
少年意气,真好啊。
我由衷喟叹着,然后忙上前为她向僵硬假笑的靖远王和脸色铁青的毕怀虎赔罪。
造了孽啊。
只是,事态却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何妨下手没轻没重,还当是在战场杀敌。
毕怀虎又有傲气不肯在大庭广众之下露怯,强忍伤势一直等到回到住所,众人才知道他受了重伤。
看着屋内神色焦急的众医者,何妨低头盯著鞋尖:「我......」
打了一架,她头发已经乱糟糟不像样子了。
我叹了口气,用仅剩的一根细带将她头发梳好,又用袖子把她脸上灰尘血渍擦去:「一会等毕将军醒了,进去知道说什么吗?」
何妨瓮声瓮气:「嗯......我错了,我不该下手那么重的。」
我摇摇头,只是这一句话怎么够呢?
伤了靖远王的爱将与面子、毁了会盟虚伪的和谐、还有......哪怕是毕怀虎有过在前,可现在他重伤昏迷,那就只能怪何妨和我了。
但凡他没昏迷,激一激面子,八成能和何妨演一场相逢敌手惺惺相惜杯酒泯恩仇的戏。
可现在,他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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