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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货车厢里闷得像蒸笼,塑料发卡的醋酸味混着柴油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蜷在纸箱堆成的夹缝里,汗湿的碎发黏在了脖子上。

母亲攥着进货单打盹,怀里的布包露出半截玉镯。

那晚从胡家离开时,我终究没把它留在搪瓷盆里。

“吱......”

急刹车震得货箱哗啦啦地倾塌,我踉跄着往前扑去。

黑暗里突然伸出一双手,皮革的凉意贴上腰际,雪松香劈头盖脸罩下来:“当心。”

男人黑色皮夹克的铜扣硌得我肋骨生疼。

货厢顶棚的帆布裂了道缝,阳光漏进来描出了他的轮廓。

下颌线刀削似的没入立领,金丝镜框的后睫毛长得能在手心投下影。

他腕间的劳力士金表擦过我的手背,秒针的震颤像小蚂蚁爬进血管。

“哎哟,潘老板!”

司机探进头赔笑,“前面塌方,得绕道杭州湾。”

他松开我时,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我腕间的红痕。

我慌忙扯下卷到腿根的裙摆,却发现他早已背过身去,皮靴尖挑起倒下的纸箱:“卖头花?”

母亲惊醒,抖着进货单插话:“同志要看看吗?杭州进的珠花......”

他忽然弯腰拈起支镀金蝴蝶簪。

我下意识地后退,后腰不小心撞上了冰凉的货箱。

他竟轻笑出声,镜片后的眼尾微微上挑:“躲什么?我又不吃人。”

簪子突然插进我蓬乱的发髻,他退后半步端详:“果然衬你。”

“去哪?”

他掏出镀金烟盒,拇指顶开盒盖的姿势矜贵得扎眼。

“义乌。”

我别过头抠纸箱上的胶带。

“巧了,”他吐出烟圈,火星在昏暗里明灭,“我缺个秘书。”

母亲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货厢角落的报纸上赫然印着潘耀辉的照片。

头版头条写着:《港商潘耀辉投资百万建小商品城》。

照片里的他正在剪彩,西装扣子解到第三颗,露出了若隐若现的疤痕。

轮胎碾过碎石的颠簸中,他忽然倾身过来。

古龙水混着烟草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我后背紧贴货箱,听见他喉结滑动的声音:“你睫毛上沾了金粉。”

温热的指腹蹭过眼睑,他摊开手心,果然有点星子似的亮片。

杭州湾的海风灌进货厢,吹散了他身上的雪松香。

我挣开时瞥见他颈侧有颗痣,正随着吞咽上下滑动。

“到了义乌,我教你用这簪子防身。”

母亲鼾声又起时,他递来瓶冒着凉气的北冰洋,瓶身的水珠滚落,在他裤裆洇出了深色的痕迹。

我别开脸,他却拧开瓶盖递到我的唇边:“怕我下药?”

说完,他拿着镜腿划过我的锁骨,在胡启翔啃咬过的旧痕上重重一压。

“潘老板。”

我夺过汽水瓶灌下一大口,“到了义乌,我先教您擦眼镜。”

气泡在舌尖炸开的辛辣中,他笑得货箱都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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