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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梦之华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下次,一定喝趴你,不怕你现在叫得凶!”
“来啊,我怕你?”
又一盛夏,和几个高中玩得好的同学吃饱喝足后,我与他们聊着从饭店里走出来。
直到路边,喧嚣到安静,明亮到昏暗,人们的热情似乎随着夏季的到来也急剧增长,至少在重庆这个地方是这样的。倒也不能完全说是因为夏季炎热的缘故,更贴切的说,应该是是人们在白天的炎热折磨之后,面对夜晚来临的习风阵阵,两者对比下,对于凉爽之意更能深感感受,甚至大过深秋的天高气爽。
同样,对于晚餐的选择上,滚烫的火锅与冰啤酒的碰撞,在此时此地,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享受。
而我方才也结束这场享受。
旁有一人突然起身呼:“来,喝!我们不醉不归!”此话,刚在我们这桌也上演过。我往路中央靠靠,也拉住刚拌嘴的吉浩,一来不想起身的人酒洒到自己,二来不想因酒洒到身上这事儿扰了两拨人的兴致。
就短短二十几米的路程,开瓶器拧开啤酒瓶的声音不断在我耳边回荡,伴随着“滋滋”的气泡翻涌的声音。左一桌右一桌的陈列,使得人从中间的道路经过,听到的声音热闹且嘈杂,一会儿是这桌的笑,一会儿是那桌的笑,无疑都是对于快乐的表达。我们一行人推开了店门,走了出来,当最后一个人关上店门的那刻,世界仿佛也安静了。
来到马路边,我一只脚踩着路沿,一只放在平路上,做着踩上踏下的动作,问道:“怎么走,你们?”看着路边那停满车的道路和被行道树遮住光亮的路灯,以及来往三两行人的人行道,这昏暗的场景与店里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只一门一墙之隔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如山城夏季的白昼和夜晚一般。小双开口问道:“你还要去下一场吗?”她看向我,脸上因为喝了酒泛着微红,即使路灯的光被行道树遮去大部分,但在微亮之下还是能看得到。待我还未开始回答她,吉浩先我一步开口说道:“你还不知道他吗?酒量这么好,和我们肯定没喝尽兴的。”他说这话是看着我说的,言语中似乎是这一回答从一开始就并不是对小双和大家说的,倒像是因为打趣我而调侃。
我不喜欢他用一股肯定的语气说出这些玩笑话,我也并不是因为喝得尽不尽兴,而是答应了要见一个人,便皱着眉头反驳吉浩的话说道:“真是的,我又不是酒鬼!”
……
我们约好了今天见,算起来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三四年的时间了。
和一行人道别后,我在前面的三岔路口招呼下一辆出租车。外地来旅游的人会经常称呼重庆的黄色出租车为“蛐蛐车”,不过对这一称呼的由来我也没弄得特别清楚,可能是重庆的方言听起来的谐音吧,我倒是对另外一个称呼深有体会——“秋名山车神”。只要你说你赶时间,即使车流量大,也能快速地穿梭自如,穿街过巷,以及知晓最近的路线根本不需要导航的帮忙。网上有一张很形象的图,重庆出租从楼梯上行驶下来,不过抛开真假不说,印象里它是能够的。
我靠着车窗的一头,任由风胡乱地吹着头发,一来是想借此醒醒酒,一会也指不定又得喝多少,二来这样的行为在炎热的夏季实行起来也是令人无法抑制的舒服。而吹车内的空调只会令我感到不适,还是自然的风好些,恰如在无风烦闷的生活里,自己创造出来的舒适和风。
司机聊着微信群聊,时不时点开一条外放语音,“接到一单哦,接到一单。才出来,才出来。”中老年人一般都喜欢把话重复说一遍,倒不是怕别人听不清楚,只是这样做能令他们心里更加的舒坦,父母也是这样。那些相向而行的车辆开着大灯,晃得我有些头晕目眩,索性闭上了双眼。
我在想上一次见他,具体是什么时候?
穿的什么衣服?
吃了什么?
玩了什么?
啊!完全不行,记忆模糊了。
突然胃里传来一阵翻滚,即使是重庆人,经过十几年的磨砺,早已练就了一个强大的胃,但吃辣同时狂饮冰啤酒,也不是次次都能幸免于难。我心里咒骂着吉浩那小子,吃火锅还不消停的一直劝酒,在朋友面前倒是挺会说我酒量好……
在一路不知所以的思索中,也到达了目的地。
起初是看到他微信发的朋友圈,在沙坪坝这边的一个酒馆当调酒师,而我又正好答应了之前高中的同学来这边相聚吃饭,便也说顺道来尝试一下他调的酒怎么样。对于自己来说,品尝调酒和啤酒并无什么差别,甚至如若苦涩,更加难以下口,且不说给得出什么好的评价,但如果是偏甜口的调酒,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我喜欢的只是微醺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我在微信里对他说要来小坐一会,试试他的调酒。他很快也回复道:“你来我就请你喝酒。” 故而我在自己的聚会结束后便坐车来见他了。
下车的地方是一个公交站台,而站台后就是酒馆所在的商场,远远地,我透过车窗就看见了他。要怎么见他,我不知道。热烈地欢笑,似乎不妥,那么面无表情呢,似乎还是不妥,终究对于曾经别样情愫的人,是哪哪都不会施加得完美的。
“他这些年也没咋变呢,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我想着,只是穿着酒吧的工服,少年时的面容配上当下的成年生活,让青涩之感却也零星待尽了。相反我却是变得挺多,就像在大街上遇到某个三年未见我的人,一定不会将我现在的模样与他记忆之中的我联系到一起。
付过钱后下车,他看着我还是露出了和以前一样的微笑,白牙、薄薄的上唇,确实一点也没变。
“怎么笑得这么灿烂?”我问他。
“不笑我还哭嘛,好久不见啦!”他回应我道。
“确实蛮久了,走吧,带路哦!”我说。
说罢,他在前面引路,我在后面跟着他。酒馆在二楼,外面看起来像餐厅,门口是露天的座位和两排装饰的绿竹,今夜也微风徐徐的,天上看得见几颗星星,但无月。
他将我带到一个卡座,我有些疑惑,问他:“不是,坐吧台不就好了吗?”
“今天酒吧也没什么客人,没事的。”
他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这个酒蒙子,很喜欢喝酒的,也很能喝,今天我请你喝当然也要喝开心啦!”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酒蒙子,我都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众好友都是打心里这么觉得我的。
之后他便叫我坐下,自己去叫同事上酒,说完也就过来卡座这边坐下了。我环顾四周,看着酒吧的布局,还有霓虹聚集的舞台,摆放整齐的乐器和椅子,没有人在上面演出,如果有,那一定能更添氛围。
“你知道我只是来试试你调酒的手艺的,喝那么多干嘛?”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闻到我身上的酒味,或者是因为火锅味道太重,而掩盖掉了酒的气息,看着他今天兴致高昂,也没好意思提起自己喝过酒再来的。这姑且算是我对我自己酒量的自负。
“一会儿我叫我同事他们也过来一起玩,他们可比我骰子会玩多了,你好好跟他们切磋一下!”
我没有推脱,相反还蛮傲气地说:“是吗?那我可要试试!”
说完我便开始有些后悔了,如果现实生活中也能做到微信聊天里的“撤回”就好了,我这么想。我觉得我有点急于在他面前展示自己了,但也庆幸说的不是什么锋芒太露的话语。不觉中,我朝着他的脸看去,想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是笑,还是如几年前那样,斜着看过来,作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更或者直接问:“是不是哦?”。
如果是曾经,友情在峰顶且并未迎来别离的时期,倒不用他来夸奖,自己也是会骄傲地在他面前吹嘘自己的过人之处,而他也会调侃到“脸皮厚”的话语。但如今三五载未见,客气一意也不由而生,在心里谨慎地攀登那情感里的巅峰。
对于许久没见的人,到底应该是表现得要比从前好,更好,但只限于行动而并非口述,或许这就是分别这段岁月里成长带来的负面影响。
我还是想让他感觉到我是曾经那个我,疯闹,肆无忌惮, 我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对于高中同学是这样,对于更早以前的他,更应该是。
我和他认识于初三那一年。距今已过五年,今年是第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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