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庆樾顿时如雷重击,双眸震颤,看着前方呆愣了许久,脑子嗡嗡的,许久才接受现实。
孟云染她真的和陛下.......早已颠鸾倒凤.......
他顿时觉得嘴里涌出一口血水,险些吐出来。
陈蘅侧过身来,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继续笑:“爱卿,你想要何赏赐?是朕桌上的八宝金葫芦,还是那柄七星玄铁剑?”
傅庆樾垂着头,缓缓回过神来,看着染血的长剑,已明白其中深意,冷汗一点点往下流。
搭在右肩的手更犹如铁矿,压得他无法呼吸。
“侯爷!想好了没有!”陈蘅突然提高声调,亦如平常在朝堂时的威厉,冷眸看向他。
陈蘅一个深宫帝王比常年在战场上的傅庆樾还要高上半个头。
黑压压的身子挡着后窗的光,逼得傅庆越扑通一声跪下。
傅庆樾战栗着身子,咽下自己口中血水,深深弯下脊梁,高高举起双手,哑声叩首道:“微臣乃一介匹夫,配不上圣上的七星玄铁剑.......”
说到此,剩下的话如鲠在喉,他将指甲往血肉里再埋下一分,颤抖着沾满雨水的发丝,字字艰难道:“多谢.......圣上赏赐微臣八宝金葫芦........”
“臣.......领命........”
陈蘅冰冷的脸色缓和不少,转身从几案上拿起那只金葫芦,缓缓走到傅庆樾跟前,放在他高高举起的手中。
“既然收了赏赐,就快些离宫,天色已晚,你身为臣子不宜久留。”
“是,圣上。”傅庆樾握着那只烫手的金葫芦,失魂落魄的缓缓起身。
富贵和死,他毅然决然选择了富贵,可心里的不甘却未减轻。
数月前孟云染明明爱他爱得入骨,可怎么会突然投入陈蘅的怀抱?!
一定是她在怨自己纳夏裳,怨自己误会了她。
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勾勾手,孟云染一定会再继续死心塌地跟着他。
陈蘅是帝王又如何,他得到的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
傅庆樾想着,看向陈蘅的眸光变了又变,没有了刚才的挫败,甚至还带着期许,毕恭毕敬地离开了大殿。
陈蘅随即唤来了钱公公。
钱公公行礼道:“圣上,那位傅侯爷,您要如何处置?”
陈蘅坐下来,翻了一页手中奏折,缓缓道:“成安侯傅庆樾未经传召,闯入宫中,则罚俸三年,廷杖二十,命周博天监刑。”
“是,圣上。”钱公公脸色一黯,微叹口气。
圣上这次是真怒了,廷杖虽算不得重刑,可八十便能要人性命。
二十廷杖估摸着能让成安侯一个月下不来床。
圣上还特地命侯爷的死对头周博天将军前去监刑。
成安侯这次定有苦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