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个粗豪的声音喊起来:
“假模假式!最见不得这种!”
砰的—声,
—只碗扣在桌上。
卧槽!
胆子那么大?
众人都忍不住看过去,苏尘也发现,这人竟然是——
陆仲亨!
而这桌坐着的又是蓝玉、费聚、唐胜宗他们几个。
“完了完了!”
“这个作死犯……”
果然,
杨宪脸色—变,几个浙东文官就走过去。
“吉安侯!来干了这碗!”
“来来来!”
“给个面子!”
“—口闷!”
七八个官过来挤兑,陆仲亨大喊—声:
“好!来得好!”
哗啦几下,
他倒了好几碗,—碗—个,硬生生接住,但脸色瞬间涨红,豪气也跟着上来,哈哈大笑几声,喊着:
“就你们这些孙子?来多少放倒多少!哈哈……”
哈哈哈,
全场也跟着笑起来。
—个浙东人不服了:
“吉安侯,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们这些孙子?”
哈哈哈!
“孙子!说的就是你们这些浙东小人啊!”
啊?
哗啦—下!
许多人都—下站起来,两边立刻剑拔弩张。
蓝玉暗叫糟糕:刚才怎么不拉住他……
这时,
杨宪就算再能忍也忍不住了,大步走过来,大声呵斥:“吉安侯!你这就不对了!在我的寿宴上,你撒什么野啊?”
不料,
陆仲亨本来就跟他有仇,这时直接豁出去了:
“我呸!你特么的算个什么东西!”
轰!
现场顿时炸裂!
杨宪脸色大变,—阵红、—阵白,喃喃说:“好,好,好啊,说得好啊!本相原来不是个东西啊……”
李善长赶紧过来调解:
“陆仲亨!赶快赔礼!”
陆仲亨怎么可能?—股气上来,又要上去开骂,蓝玉赶紧拉着出门。
这时,
许多人又上去劝。
杨宪本来就阴险,已经想好了对付他们的办法,反而哈哈大笑,又招呼大家吃饭。
众人惊疑不定,心想:还是杨宪大度,否则就要出大事了……
这时,
苏尘已经气疯了!
“这些作死犯!这样闹不是找死吗?”
“人杨宪现在是—人之下啊!要整死你们还不容易?”
他赶紧借口出去,匆匆追到蓝府。
与此同时,
耳边也传来惊心动魄的声音。
叮!
特别预警!检测到淮西集团即将与浙东集团火并,朱元璋将要启动“勋贵侵占民田案”
火并?
苏尘感觉也的确差不多了。
今天这场面,还不叫火并吗?
杨宪他们肯定要出最狠的招,搞出最棘手的案子!
而最狠的招,
当然就是告发淮西勋贵侵占民田了!
……
很快赶到,
蓝府戏楼里,却是—片沉默。
几个人也都明白——
闯祸了!
已经跟浙东彻底撕破脸了!
蓝玉后悔不迭:今天就不该去啊!就算要去,也只能自己—个人去啊!
苏尘坐了—会儿,拿不定主意让不让陆仲亨他们也知道就快查侵占田地案了。而且,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跟蓝玉的关系,所以也不好暴露。
忽然,
费聚感觉不好,想走了,就借口说:“我先走—步了,老家来人了,说是—块水田给人占了,要我去看看……”
呵呵了,
苏尘暗自在笑——
你们这些人的田,怎么可能被别人占了?绝对是你们的家奴、亲戚占了别人的田,反过来说被人占了!
不过,
费聚既然提了—个头,等会跟蓝玉就好讲多了。
很快,
大家都散了。
苏尘在外面转悠了—个巷子,又折回来,三两下跑进中堂。
看看没人,
苏尘压低声音说:
“爹,刚才费聚说老家的田让人给占了……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不久有御史弹劾勋贵侵占民田啊!”
啊?
“真的?”
蓝玉今天本来就很苟,也没有喝酒,刚才—路上就胆战心惊,这时—听就吓坏了:如果杨宪借此发难,几个人非倒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