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清屏顾钧成的其他类型小说《林清屏顾钧成结局免费阅读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番外》,由网络作家“一尾小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真的被这孩子离家出走这种事吓怕了,要知道,在前世,这家伙也是动不动就跑,一跑就几天不回来,这万一哪天受了气又跑怎么办?让他知道,这也是他的家,这个家需要他这个小小男子汉,是不是他就有了责任感,不会再随便走?志远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说,“谁欺负你,我帮你打他。”林清屏:......“志远,打人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而且,我并不是怕人欺负,我也很厉害的。”林清屏对志远这动不动打人的解决问题颇为担忧,以后还得好好跟他讲这个道理。“那你怕什么?”志远也不理解了。“嗯......我怕很多啊......”林清屏皱着眉头想,“比如,我怕黑......”听到这里,志远就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理解。林清屏:......还要继续编,“我还怕虫子,...
《林清屏顾钧成结局免费阅读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番外》精彩片段
她真的被这孩子离家出走这种事吓怕了,要知道,在前世,这家伙也是动不动就跑,一跑就几天不回来,这万一哪天受了气又跑怎么办?
让他知道,这也是他的家,这个家需要他这个小小男子汉,是不是他就有了责任感,不会再随便走?
志远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说,“谁欺负你,我帮你打他。”
林清屏:......
“志远,打人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而且,我并不是怕人欺负,我也很厉害的。”林清屏对志远这动不动打人的解决问题颇为担忧,以后还得好好跟他讲这个道理。
“那你怕什么?”志远也不理解了。
“嗯......我怕很多啊......”林清屏皱着眉头想,“比如,我怕黑......”
听到这里,志远就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理解。
林清屏:......还要继续编,“我还怕虫子,以后摘菜的时候,你能帮我把虫子拿掉吗?”
志远虽然觉得她怕的东西都不太能理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这些,都是小事!
林清屏笑了,还伸出手跟他拉钩,“你要一直帮我啊!一直一直。”
“行!”志远不假思索地跟她钩了小指。
林清屏这才领着他回去吃饭。
他果然爱吃甜食,看见南瓜饼眼睛都亮了。
林清屏笑着说,“今天作业写得好,等下我们去县里,晚上回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志远听着,眼睛又亮了亮。
小孩子终归是爱吃的......
林清屏要去县里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才买学习资料和学习用品,再者,想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法子,能比前世提早开始挣钱,也想去看看,能不能遇上前世遇到的人。
吃过饭,她就带着志远出发了。
先去的百货商店,实在是,志远这一身衣服,又旧又短,下盖磨破补了两个大补丁,补丁都又破了。
进百货商店的时候,林清屏发现这孩子对城里的一切都没有丝毫惊奇,好像是司空见惯的样子......
林清屏想到了他那个从不曾提起的妈妈,不管前生还是此世都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给志远买了两身衣服,两双鞋,想了想,又去卖毛线的柜台买了几斤毛线。
她织毛衣的技术不错,秋天到了,正好给家人里织几件毛衣。
经过女装柜台的时候,看见好看的一件红色女外杉,她立刻买了下来,这是给妹妹的。
就这么,她跟就提满东西了,等他们买完学习用品和资料,志远手里都拎着小件的东西了。
林清屏觉得有点遗憾,高考资料真的太少了,对比后来考生们把自己埋在书山题海里做题,真的太悬殊了。
她扛着大包小包去往最后一个目的地——国营糖厂。
这里住着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然而,却扑了个空,那人不在。
没办法,这个年代,没有手机,通讯真的不方便又不及时。
而且,这时候她们还是陌生人呢......
算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她在糖厂的门市部买了两包糖,买了几个包子路上给志远吃,就带着志远踏上回去的路。
到家都快天黑了,家里,婆婆正在做饭,公公也收工回来了。
见她大包小包的,两个人都没说什么。
林清屏洗洗手,也进厨房帮着做饭去了。
志远跟着进来,小小的人,在小小的厨房里,一会儿和刘芬撞一下,一会儿和林清屏撞一下。
刘芬笑着,“屁大点地方,你在这来挤什么?”
林清屏笑了,这孩子,不说别的,就说话算话这种义气,从小到大不变的。
她拿了把菜给他,“志远帮我摘菜好吗?”
志远点点头,立刻就拿了个小木盆洗菜去了。
林清屏今天特意做了个双皮奶。
答应给志远做的。
没想到那么爱吃甜品的志远,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林清屏问。
志远摇摇头,“留着,明天......”
“吃吧,明天就坏了,如果你喜欢,明天我再给你做一份。”
志远听了,这才小口小口吃完了。
吃过饭,林清屏就把今天买的东西拿出来了,五斤毛线,都是深色,让公公婆婆挑颜色,喜欢哪一个。
直接把公婆震到了,看她的眼神,像看怪物。
林清屏“咳咳”两声,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成子交代我的,秋天了,给你们置几件衣服,我觉得我们乡下地方,要干农活,外面的衣服还是自己做,就只给志远置了两套,再过一两个月,天气就凉了,我给你们一人织件毛衣。”丈夫不在身边的唯一好处是,有什么事都可以赖他头上。
这个解释,虽然算是解释,但是,说服力显然不够,但公婆也没再说什么,只随便指了个颜色。
“那行,就这两个给你们二老,这个色给志远。”剩下的线,至少还可以织一件......
她把线都收了起来,晚上没有事,她就可以开始织了。
这一天,就这么忙忙碌碌地过去了。
第二天,她还是先给志远上了两节课,时间也不长,一节20分钟吧,布置了作业,做了饭,当然,没忘记给志远做双皮奶,然后,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了。
主要是为妹妹来的,她直接去的地里。
果然不出所料,妹妹在地里干活,瘦小的身体,烈日下弯着腰,像只虾。
“二妹!”她走近了叫她。
她爹先看见她的,一见她脸就拉了下来,看来她娘回来说了她不少坏话。
她才不管她爹脸色怎么难看,只把妹妹拉到一边,问她,“我让你准备的学习用品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二妹低着头没吭声。
林清屏忽然想到了什么,“钱没了是吗?”
二妹头埋得更低了,脸绯红。
林清屏确定了,这个钱,肯定被她娘收走了。
“算了,是我的错,没想周全。”她把包袱给她妹,“这里面呢,是一件衣服,还有一些复习资料和学习用品,你收着,自己好好复习。”
衣服,她特意买的红色,这样,她娘总不会拿去给她弟穿了吧?
谁知道,二妹却抱着包袱小声说,“姐,要不,算了吧......”
无论刘芬说什么,顾钧成都是沉默,直到刘芬说了一句:“你还在想什么呢?当初去议亲她就不中意你,她喜欢的是那种斯文俊秀的小白脸,狗剩混不吝一个人,但生得白净,她就是......”
这段话不知道是不是戳伤了他的男人自尊,他终于开口了,极硬邦的一句“别说了”,里面就响起椅子倒地的声音。
他要出来了!
林清屏赶紧回屋。
重新躺回床上,林清屏又是委屈又是难过,但,婆婆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她的确不中意顾钧成,也的确喜欢小白脸,可那是从前了啊......
婆婆这么说,她并不怪责,刘芬本来就是传统的农村妇女,又是个耳根软的性子,容易听人挑唆,但也正是因为刘芬的软弱,林清屏上辈子在顾家作威作福,刘芬都容忍了她,尤其,在顾钧成的遗嘱里要把抚恤金都给她的时候,刘芬也没有闹,其实,刘芬是有资格闹的......
就冲着上辈子林清屏在婆家舒舒服服的日子,她也不会怪婆婆今天有这番言论,而且,过日子本来就讲究来日方长、日久见人心,日子长了,婆婆很容易明白的,前提是,这个日子还能继续过去下去,也就是,顾钧成心里,到底怎么想......
思绪纷乱间,房门居然开了。
他居然进屋来了!
她还以为他会去和志远挤一个屋了,可是,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还是提离婚的?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这样蒙受不白之冤......
顾钧成跟前一晚一样,进屋后就铺了个地铺,自己睡下了。
林清屏心里满是委屈,一坐而起,冲着黑暗中他地铺的位置问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地铺上的人,沉默。
沉默是什么意思呢?
林清屏的眼泪差点蹦出来了。
她强忍着,跳下床,打开灯,问到他面前:“你说啊,你是不是不信我?”
问着,不知不觉,眼圈已红,声音也哽咽起来。
顾钧成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深得如夜空一般,探不清其中有什么。
林清屏一不做二不休,抓住衣服下摆,刷的一下,直接把衫子扯开了,一时纽扣到处蹦,其中一颗蹦到他脸上,打得他眼睛眨了眨。
灯光下,她已是一览无余。
她一双眼睛含了泪,委屈极了,“你看,顾钧成,我的确有一颗痣,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跟别人有染?”
他终于不再那么冷静,眼睛慌忙看向别处,拉起自己的被子往她身上裹,语气紧迫又冷硬,“别闹了!睡觉!”
“我不睡觉......”
被顾钧成这么一裹,她倒是整个人都跟顾钧成裹到了一个被子里,紧紧贴在了一起。
顾钧成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迟了。
林清屏顺势,柔软而火热地缠上了他,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又绵又软,带着哭音,“我可以证明,我跟狗剩之间是清白的,我跟任何人都是清白的,顾钧成,你来证明......”
她说话的时候,嘴唇一张一合,一下一下地触碰着他的耳朵,热气喷在他耳根上,他全身一紧,防备状态拉满。
“林清屏!你给我老实点!”他全身僵硬,沉着嗓子低吼。
林清屏不说话,只伸手抱住了他的腰,隔着背心,都能感觉到他腰上肌肉一紧。
立刻,她的手就被他按住了。
他看着她,眸色如夜空,里面跳动着火焰。
他咬牙,“林清屏!你别自讨苦吃!”
她一张脸才巴掌大,满头青丝散落下来,下巴挑衅地翘着,一双眼睛水润润的,悬着两颗晶亮的泪滴,随时都能掉下来。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我要怎么证明呢?妈已经不相信我了,你也不相信的话,我该怎么办呢?我当然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证明自己了......”她哭音一起,委屈得鼻尖都泛了红,眼眉、脸颊,全都染上了粉红色,宛如被雨打风吹的桃花,娇柔得仿佛要被揉碎了。
顾钧成要被她气笑了,绷着脸,“林清屏,看不出来啊,白天跟人对阵的时候气吞山河,这会儿这么缠人赖皮?”
林清屏:......想不到白天跟大胖娘对阵被他听见了......
她眨了眨眼,眼泪顿时像珠子一样往下掉,“那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信不信这样的我?信不信......”
林清屏已经豁出去了,双臂缠着他脖子不放手,嘴唇贴在他耳侧,轻轻的,只有他听见的声音,“顾钧成,我明天就去村里嚷嚷,你不行!你不是男人......”
“林清屏!”
她终于把他激怒了,他怒喝一声,直视着她。
“我......”林清屏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一阵粗糙的温软堵住了......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
她觉得自己快被他碾碎了......
呼吸里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很快,脑子里也是了......
就在她觉得晕晕乎乎,快承受不住,揪着他头发的时候,他忽然退开了,躺了回去,喘着粗气。
林清屏脑子里依然在嗡嗡直响,人也还有些迷糊。
“睡觉!”他低喝一声,关了灯。
林清屏只觉得嘴唇上麻麻的,粗糙的胡茬碾过的地方还残留着炙热的温度。
许久,黑暗中传来低低的一声:“我信。”
她惊愕转身,这个人却不再说一字一句。
她微微一笑,抱着顾钧成的胳膊睡着了,内心:好不容易啊,把上辈子难过的事都想完了才挤出这么点眼泪......总算有收获了......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夏夜的雨,如撒豆般密集,但丝毫没有惊扰林清屏的睡眠。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毫无意外,林清屏又睡在了床上,地铺已经收起来了。
林清屏抱着被子,有点不好意思。
明明想要早点起床的呢?她觉得,这真的不怪她。
其实,自打重生回来,她就常常睡不好,总是做噩梦,梦见侄儿狰狞的面孔,梦见濒临死亡时窒息的感觉,反反复复梦见最多的,是收到部队发来的、他牺牲的电报,她拿着电报,哭得撕心裂肺......
每每半夜噩梦醒来,梦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都会清清楚楚地在胸口震荡,她就很难在安睡,偏偏这两夜,明明睡在地上,却睡得如此踏实......
她不知道,顾钧成会怎么想,会不会相信这些流言蜚语?
但,外面沸腾的声音突然就没了,这几句话之后就安静下来了。
顾钧成做了什么?
好奇间,志远轻手轻脚过来,把门打开“窥探敌情”,外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了。
志远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志远!”林清屏一急,也跟了出去。
只见远远的,一大帮子人走得浩浩荡荡的。
顾钧成走在最前面,大胖家叫来的一群妇女走在后面,志远这个小尾巴坠在最后面。
林清屏赶紧追上去,把志远拽在手里。
一群人倒是把志远忘记了,只追着顾钧成问,“成子!你要干什么?你们家的惹了事,还要打别人出去不成??”
“成子,你今天敢动我们家人,我上哪都要把这个状给告了!”
大胖娘知道顾钧成不打女人,但是,生怕顾钧成是找大胖爹拼命的,一路领着人嚷嚷个不停,直到顾钧成走过了他们家,才停下来。
顾钧成是直冲着二流子狗剩去的。
在田坎上找到了人,灌了二两黄汤,正在那摊着肚皮打呼噜,被顾钧成直接拎了起来,一拳打在肚子上了才醒过来。
顾钧成的拳头林清屏上辈子是见识过的,当真跟铁拳一样,她亲眼看见他一拳下去,把门打了个洞......
狗剩挨了这一拳,哭爹喊娘的,嘴里脏话瞬间就飙出来了,结果,腮帮子上挨了狠狠一拳,狗剩惨叫声中突出一口血来,血里直接带了颗牙......
这委实是把周围围观的人给吓住了。
村里打架有,不过是女人们之间扯头发、挠脸,再厉害点的动口咬,这一拳把人牙齿打掉的实在是没见过......
狗剩直到现在才看清楚打他的人是顾钧成,当即就指着顾钧成骂,“姓顾的!别仗着你拳头硬你就打人!我要告你去!”
一个清脆又炸裂的童音响起,“呸!你去告啊!你不去告你是怂包!你这是破坏军婚!你要蹲大牢的!”
林清屏看着在被自己牵着还蹦得老高的志远无语,这小家伙才几岁,怎么懂得这些的?
但这句话还真是管用,狗剩被吓住了,顾钧成又是一个拳头砸过去,狗剩被打得鬼哭狼嚎,开始嚎叫,“我没有啊!没有睡你媳妇儿,我是吹牛的!”
“帕子也是我捡的,她掉到地上我捡起来的!”
“她胸脯上没有痣,我瞎说的!别打了,瞎说的啊——”
他每嚎一句,顾钧成就是一拳一脚,再有个志远在一旁吆喝“打死他!打死他”,林清屏真的担心,在这么打下去,真的会把狗剩打死。
狗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跟烂泥一样,由着顾钧成踢过来踢过去。
婆婆刘芬也怕出事,上前死死拉住顾钧成,阻止他再打,对着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狗剩啐了一口,“让你胡说八道!造谣也是要坐牢的!”
狗剩已经没反应了,顾钧成的目光从寒剑一样,从狗剩身上猛地转移到来闹事的一堆女人身上,瞪着她们,宛如杀神。
那些女人不由自主地开始后退,有的人还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顾钧成一张脸宛如黑面神,煞气冲天,只说了一句话:“再有谁胡言乱语,这就是下场!我顾钧成的拳头,可分不清男女!”
经此一闹,已近黄昏,暮色里,他站在那跟铁塔似的,目光扫过谁,谁都忍不住打冷颤。
围观的村民甚至开始窃窃私语了:“怎么回事?女人的事成子也管?”
“是啊,还要打女人呢!成子不要脸面了吗?”
顾钧成直接无视这些议论,发完威,黑着张脸,往回去了。
刘芬则在后面善后,毕竟志远咬了人是事实,该赔钱的还是得赔钱,又许诺大胖娘,等会把鸡蛋和奶粉送去,给大胖补充营养。
林清屏早已经牵着志远提前走了,路上,只见一个绿色上衣的身影在一棵大树后一闪,她上前去看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顾不上那么多,觉得无非是看热闹的人,加紧脚步领着志远回家了,等顾钧成和婆婆回来,林清屏已经摆好饭了。
一家子默默吃饭,气氛沉默得令人心悸。
林清屏偷看了顾钧成好几眼,顾钧成脸色始终如一,她也不知道,顾钧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晚上,林清屏在洗澡的时候都还在想着顾钧成难以捉摸的态度,砰的一下,洗澡间的门被撞开了。
林清屏惊得赶紧挡住自己,再一看,门外站着的人,是婆婆刘芬......
“咦,你在洗啊,我以为没人。”刘芬说着,目光在她胸前扫过。
林清屏雪白的胸口,赫然一颗痣。
刘芬把门关上,走了。
林清屏于是知道,婆婆这误闯,只怕是故意的。
夜幕笼罩,整个村子都静了下来。
该睡觉了,顾钧成又是迟迟没回房。
林清屏等得辗转反侧,婆婆看见她胸口的痣以后,会不会跟顾钧成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起身去了外间,听得婆婆房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她走上前,耳朵贴在门上听。
是婆婆的声音!
“成子啊,我看啊,狗剩的话未必是假话,你也别瞒我了,你媳妇儿有没有痣你不清楚?”
顾钧成没有答话。
林清屏心想,他确实不知道,他还没碰过她呢,他哪里知道?
只听婆婆的声音又在说:“你在外面要护着咱家的名声,硬着头皮打得狗剩不敢胡说,但咱们娘俩自家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刚刚去看了,你媳妇儿确实有颗痣,她要跟狗剩没有腌臜事,狗剩怎么知道?”
“别说了!”顾钧成一声冷呵。
“这是我不说就行了的吗?你在家的时候,村里人不敢胡说,你走了之后呢?到时候我和你爹只怕被人戳脊梁骨戳得腰都直不起!”
顾钧成再次沉默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个儿媳妇我们是要不起了,娶回来跟供祖宗似的供在家里,她还处处不满意,成天家摔盆打碗、指桑骂槐,我们念在你常年不在家,也都忍了,可这事儿是忍不得的!这种事,搁过去是要沉塘的!”
细看,却是不知什么人,拿了一支火把在村口走来走去,还是个小小人......
再走近,那小人儿竟然举着火把朝她跑过来了。
是志远!
“志远!你怎么在这里?”她赶紧迎上去。
“天都黑了,你还不回来......”志远将火把举得高高的,照亮她眼前的路。
林清屏这才想起自己曾经诳这孩子的话:她怕黑......
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也被火把照亮了,亮亮的,热热的......
有些人啊,真的,你只释放一点点善意,他就能像太阳一样照亮你。
“谢谢你,志远,我们回家。”她接过志远手里的火把,牵着他的手,领着二妹,大踏步朝家里走去。
公公婆婆见她领了妹妹回来,只当亲戚来住个一段时间,这在乡下也常见,什么都没说,还把给林清屏留的饭菜热了,又加炒了两个鸡蛋,给她们吃。
等晚上终于安顿下来,林清屏见妹妹已经睡着,把她娘按了手印的字据收好,便坐下来给顾钧成写信,说明今天的情况。
她端端正正写下称呼:钧成。
看着信纸上的这两个字,她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她好像,从来没有写过他的名字......
怔了一会儿之后,她开始往下写,一句假话没有,把花了500块的事在信里写清楚了,还说了句,事情紧急,这么大笔钱没跟他商量。
信的最后,还是嘱咐了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
第二天,她拿着这封写好的信去大队,托支书给寄出去。
支书一看是往部队寄的信,满口答应下来。
原以为要很久才能收到他的回信,没想到,几天后,大队的小王飞跑过来叫她去接电话,说成子从部队打电话来了。
她飞跑着跟了去,不知道他打电话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会怪责她吗?
毕竟,500块在他给她的钱里也占了很大一笔了。
全村就大队这一部电话,信号还十分不好,她喂了半天,他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喂。”低沉的一声。
“钧成!”她着急起来声音脆脆的。
“别急,我收到你的信了,不要有压力,钱给了你就是给你花的,你安排就行,让二妹在家里安心住下来,不要有负担,我会写信给爸妈说清楚的。”
他说话很快,但字字清晰有力,好像就在她耳边贴着她耳朵说似的。
“嗯,好......”忽然就觉得眼眶很热。
其实猜到他会这么说,他是那样好的一个人,但是亲耳听着他说出来,还是不一样。
他说完事情好像就准备挂电话了,林清屏赶紧道,“钧成,我想去部队看你可以吗?我想去探亲!”
“你来干什么?你别来......”
信号开始有点不清楚了。
“是......是不允许吗?”她也不是很确定。
“不是,你......”
林清屏抱着电话在大队办公室里转圈,也没能再找回信号,最后,电话终于断了,只剩一片嘟嘟声。
林清屏无奈地挂了电话,恹恹的,回去了。
回到家里,发现来客人了。
也不是客人,是她的大姑子,顾钧成的姐姐顾有莲。
顾钧成是家中老二,上头有一个姐姐,嫁到隔壁村,生了个女儿。
林清屏上辈子不关注顾家人,也没叫过大姑子姐姐,顾钧成牺牲后她就离开顾家了,对于大姑子后来的命运不太清楚。
顾有莲正领着女儿小麦围着林清屏二妹的新衣服看,说得唾沫星子横飞,“你姐肯定是在百货商店给你买的,百货商店卖的那叫一个贵,我跟你说,我们根子能以出厂价买到,忒便宜,你看看我,再看看小麦身上穿的,就是他买来的,至少便宜一半。”
林清屏听着,脑中灵光一现。
“大姐,你说什么出厂价呢?”林清屏赶紧问。
顾有莲一看她回来了,马上抓着她问,“你这是不是在百货商店买的?我可是对比过的,一模一样的货,差一大半的价格,你看我这个,只是颜色不同。”
顾有莲脸上写满自己丈夫有本事的骄傲。
“大姐,我想去看看,你能和姐夫一起带我去瞧瞧不?”原本恹恹的林清屏突然来了精神。
顾有莲当然愿意,这不正是显摆自己男人本事的机会吗?
要知道,从前,她男人杜根总是被人说懒,不爱干活,成天在外面野,支棱不起来。
一个着急一个爱炫,两人马上定下第二天就去找这个出厂价的衣服,大姐回去的时候,林清屏还给侄女小麦塞了一大把糖。
第二天一早,林清屏就如约出发了,带着二妹一起,去和大姐姐夫碰头。
杜根长得瘦瘦长长的,白净得很,的确不是干农活的料,据说祖上是干货郎的,所以,大概遗传这个基因,就爱走街串巷满世界跑,十里八方,就没有他没钻过地儿。
“是外县一家服装厂,仓库里整整一仓库衣服,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但是远着呢,你们不怕?”杜根问。
“走吧,早去早回!”林清屏有些迫不及待。
“好!”杜根也很爽快。
的确很远,她们一早出发的,下午才到。
但林清屏高估了杜根的能力,杜根只是跟厂里的仓库管理员认识,要从仓库买这么多货出去,得见他们服装厂负责人。
好话说了一箩筐,仓库管理员才答应带他们去见销售科长。
销售科长还是第一回遇到这种事,“我们的衣服,只供百货商店和商场,不卖个人。”
谁买一件衣服不去商场买,来厂里买?
开口就是拒绝。
“如果我买一百件,甚至更多呢!”林清屏掷地有声。
但把顾有莲两口子和二妹都吓着了。
顾有莲已经在拼命扯她的衣角了。
销售科长差点把她当诈骗犯。
“科长,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今天就能成交,我上哪骗你去?”林清屏直接把钱甩了出来,十元的钞票,厚厚一叠,“我要买秋冬的衣服。”
销售科长犹豫了半天,最终把他们带去了仓库,“这里面都是秋冬的,你看看你们要什么款式,挑好后告诉我。”
没有样衣,进仓库挑......
有这样做生意的吗?
但林清屏不计较,一头扎进了仓库里。
只怪她上辈子真的对顾家和顾钧成太不上心了,以至于,也丝毫没去关注陈夏。
村民们上前,把网里的顾钧成和陈夏扶了起来。
陈夏终于不好再挂在顾钧成脖子上,却捧起了顾钧成的手,“呀,成子哥,你手流血了,怎么办?都是我害得你。”
林清屏站在人群最后面,目光穿过人群,盯着这两人。
顾钧成这样敏锐度极高的人,早就发现了她的存在,收回了手,语气也是轻描淡写的,“没事,一点小伤。”
村民们见人救了下来,也就各忙各的去了,农忙着呢!
后山,便只剩了顾钧成、林清屏和陈夏三人。
陈夏这会儿才看见林清屏,站在顾钧成身边,叫了声“嫂子”,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你也来了?”
林清屏不知道陈夏这惊讶到底是真还是装,笑了笑,看向顾钧成,“娘没跟我说过家里还有个妹妹啊?我怎么不认识她?”
顾钧成要说什么,陈夏马上接过去笑着道,“我和成子哥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今天都怪我,不应该和成子哥约着来叙旧,结果遇到塌方,害成子哥受了伤,对不住啊,嫂子!”
啧啧啧。林清屏心里连啧数声,这段位,真够高的!
林清屏微微笑着,挽住了顾钧成的胳膊,“成子,家里饭做好了,娘叫我来喊你吃饭,你朋友要不要去?”
陈夏的目光落在她挽住的顾钧成的胳膊上。
这年头的农村,夫妻俩这么当众手勾手的不多。
陈夏的目光暗淡下去,尴尬地笑,“不,不了,我还有事......”
“哦,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林清屏挽着顾钧成,往山下走,不时抬头看看他,发现他鬓角有一棵枯草,笑着伸手给他拈掉了。
陈夏在他们身后,看着林清屏笑靥如花,眼神愈加暗淡下去。
————
林清屏知道顾钧成在看她。
自山上,她的手挽住顾钧成的那一刻开始,顾钧成就在看她。
但林清屏装作不知道。
回到家里,她把前天晚上顾钧成给她涂手臂的药水找了出来,坐在他面前,命令他伸出手来。
之所以要用命令,是因为,顾钧成这样的硬汉,手背上一点擦蹭,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这跟我们平时......”他完全不理她这套。
林清屏只好唬着脸,“我才不管你们平时训练怎么样呢!部队里,你的兵听你的,在家里,你就要听我的!”
顾钧成后来是多无奈把手伸给她的,她不管了,只小心翼翼地给他手背涂上药,一边涂还一边吹,顾钧成看着她低头认真的模样,有些无语。
林清屏才不管他怎么想,她涂得满意了,才放他去吃饭,她今天做的这一桌啊,志远吃好了还守着桌子舍不得离开。
他俩出去的时候,婆婆刘芬还在那说志远,“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啊!怎么还跑了呢?”
林清屏知道,志远喜欢吃今天的南瓜饼,只是,寄人篱下的孩子,之前又一直被她所不喜,难免敏感,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她跟志远留了两个南瓜饼,待会再给他吃就是了。
说起来,前世志远就喜欢吃甜食,他那样一个倔强刚硬,满身社会气的人会喜欢吃甜食......
顾钧成,看着这桌饭菜倒是愣了一下。
换成是她也会愣的,毕竟,她自嫁到顾家来,整个顾家村的人都没见她干过活。
顾钧成吃饭一向快,她坐在他对面,一个南瓜饼没吃完,他已经干掉一大碗了......
“好不好吃?”她笑着问他,声音娇娇的,有点撒娇的意味。
顾钧成正准备吃第二碗,听见这话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吃了一口后才说,“她叫我,去帮忙弄果园,她哥脚受伤了。”
林清屏咬着南瓜饼,点点头,笑得眼睛弯弯的,“嗯!”
他这,到底是在回答她中午的菜好吃呢?还在向她解释山上的事?
这个她,自然是指陈夏呗......
反正,他这个性子就是这样,闷闷的,心里有什么不会直接说,前世就是如此,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会每个月按时给她寄钱、寄农村买不到的好东西。
他在村里威望还是很高的,村支书认为他是部队上的,懂得多,他回来就啥事都征求他的意见,这刚吃过饭,就又把他请去了。
这一忙就忙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直接留顾钧成在家吃饭,还让人来请林清屏一起。
林清屏乐意啊!
高高兴兴就去了,结果,她前脚进们,后脚,陈夏就来了。
陈夏笑眯眯的,提了一块肉,说,“支书,我哥脚受伤这段时间,家里农活亏得有你们家帮忙,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我哥让我来谢谢你。”
然后,才一副惊讶的样子,“呀,成子哥和嫂子也在这里啊!”
支书笑呵呵的,“对,我留成子小两口吃饭呢,你也一起吃吧?”
“这......”陈夏看了眼顾钧成和林清屏,“那敢情好,我都好久没见成子哥了,嫂子,你介意吗?”
林清屏脸上笑眯眯,内心呵呵呵。
村支书家里请饭,她来说介意?她不至于这么无礼吧?
再说了,就算她说介意,陈夏不也坐下来了吗?
菜端上桌,村支书又端出个坛子,是自家酿的酒。
这个年月,酒是个奢侈物,村里人怎么可能买酒喝?都是自己酿的酒,而且,就算酿酒啊,也不可能酿米酒,粮食多金贵啊,不过是山上的各种野果,野梅子、野葡萄、野李子等等,摘了酿酒,顾家村背靠大山,几乎家家如此。
支书热情地把酒给顾钧成满上了,但顾钧成说不喝酒,第二天要回部队。
一只手就伸了过来,端起了顾钧成面前的杯子,“成子哥有纪律,不能喝酒的,我来替成子哥喝了这杯吧!”
陈夏。
嗯?林清屏觉得,这人可真是有趣了。
陈夏一脸的单纯与无辜,看着林清屏,“嫂子,我跟成子哥,就跟亲兄弟似的,我替他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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