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祈檌方梨的其他类型小说《承罪江祈檌方梨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花枝春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梨往前走,百褶裙一摆一摇,刚开始冷了点儿,多数女生为了美都光着腿,她倒是早早就穿上了肉色打底裤,没有她原本肌肤的颜色亮白,倒也是好看的。光看背影都能想象到她有多漂亮。阴天,刮西北风。方梨膝盖骨疼,走得慢了些。车轮划过地上的沙砾,哗啦哗啦的响,声音跟她心跳声齐平,她垂眼看筐箱里因为震动蹦跳的羽毛球,纯白一片,她好像有心事,在冷风里孤独缓慢的行走,独成一道风景。她放好东西,推门出去,再上锁,抱臂往外走。背阴面,加上阴天,走廊格外昏暗,开关在走廊尽头的墙上,不值得再跑一趟。方梨揉揉眼睛,努力抬高眼皮,瞳孔虚焦,让她看起来呆萌可爱,她有轻微的夜盲症,视线暗,她看地面都是虚的,像是谁撒了一把哑光亮片,总感觉下一脚就能踩空,不得已挨着墙边慢慢...
《承罪江祈檌方梨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方梨往前走,百褶裙一摆一摇,刚开始冷了点儿,多数女生为了美都光着腿,她倒是早早就穿上了肉色打底裤,没有她原本肌肤的颜色亮白,倒也是好看的。
光看背影都能想象到她有多漂亮。
阴天,刮西北风。
方梨膝盖骨疼,走得慢了些。
车轮划过地上的沙砾,哗啦哗啦的响,声音跟她心跳声齐平,她垂眼看筐箱里因为震动蹦跳的羽毛球,纯白一片,她好像有心事,在冷风里孤独缓慢的行走,独成一道风景。
她放好东西,推门出去,再上锁,抱臂往外走。
背阴面,加上阴天,走廊格外昏暗,开关在走廊尽头的墙上,不值得再跑一趟。
方梨揉揉眼睛,努力抬高眼皮,瞳孔虚焦,让她看起来呆萌可爱,她有轻微的夜盲症,视线暗,她看地面都是虚的,像是谁撒了一把哑光亮片,总感觉下一脚就能踩空,不得已挨着墙边慢慢走。
浪费点儿时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开始落雨。
从体育馆到教学楼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尴尬距离,方梨仰头看天,昏白一片,秋天的雨格外凉,右腿像针扎一样疼,带着麻劲,她不得已弯腰去捶大腿的位置,想以此缓解疼痛。
她用手臂遮着脸,奔跑溅起的水花打湿小白鞋,小腿上的袜子也全是水点,方梨闷头往前跑,呼出来的白气融在水雾里,凉气灌入胸腔,再慢慢流向心脏。
*
韩绪宁突然起身往外走,看起来急切,带动椅子“刺啦”一声拖出一步远,他都没管。
夜夕余光一直追着他身影走,瞧见他慌里慌张的跑出去,心情郁闷,手里的笔往桌子上摔,转头看窗外,阴雨天,跟她心里一样萧瑟。
她想不明白两个人为何会变成这样,从小到大每一次,他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迁就自己,如今那只能够还愿的鹤,高傲的飞走了。
不是爱么,他不喜欢自己么,这难道不是大人口中的爱么?
夜夕木着脸,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她的心死气沉沉。
“小夕,出生在这种家庭里根本不配拥有爱情的。”
“爸爸不爱妈妈么?妈妈也没爱过爸爸么?”
“小夕,那不是你该管的,你要听话,爸爸妈妈要你做什么便做什么,其余的不要管!”
夜夕头疼。
“小夕过来,这是祈哥哥!”
“小夕,要跟祈哥哥好好相处。”
“小夕,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
“不可以吃零食!”
“不可以那样大笑!”
“不可以!”
“不可以......”
夜夕按住太阳穴,脸朝着窗外,没人看见她惨白的脸色,眼眶里的泪水。
“小夕以后要嫁给祈哥哥的。”
雨珠密布,雨下大了。
再大点儿,把人人的伪装都冲垮,把肮脏送于地下。
方梨拍肩头的水珠,看了眼身旁的人,没说话,转身往教学楼里走。
她晚了几分钟回来,推门进来的瞬间,齐刷刷的视线投向她,眼神各异。
颜冬不在座位上。
林玉媛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带着股寓意不明的笑。
方梨熟视无睹,放轻脚步回座位,抽了张纸巾慢慢擦拭头发上的水,手指冷得僵硬,冷白的肌肤上挂着一层淡淡的青紫色,格外的脆弱。
冯柯也不在。
方梨重新扎好头发,一时间没动作,心底隐隐觉得不对劲。
冯柯回来,垂着脑袋,缩着肩膀,点了下方梨的桌子,声音粗哑,“班主任叫你过去。”
方梨回到家里,已经凌晨一点。
她走到阳台,往楼下看去,那辆送她回来的车还停在楼前,没有要走的意思,方梨拉紧窗帘,“啪”的一声,打开客厅的灯。
那辆车扬长而去。
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手腕隐隐作痛,脑海里全是江祈檌的声音,
“第二个条件,随叫随到怎么样?”
“时间呢?到多久?”
“一个月。”
“好。”
她强行闭上眼睛,胳膊压上眼眶,强迫自己陷入黑暗里。
就一个月而已。
*
韩绪宁进来,看见他靠在沙发里,抱臂,歪着身子,背对着门,一动不动。
他转到正面,发现江祈檌正在发呆,眼睛看着对面沙发的位置,呼吸很轻。
韩绪宁往旁边坐,桌面只有两副刀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用过的,他洗了手,弯腰去够对面人面前的餐具。
江祈檌动了下眼皮,还是不说话。
韩绪宁象征性吃了几口,看似无意状,问得很直接,“你和那个女生怎么回事?”
对面的人看他,无声。
韩绪宁拿了张纸,“她和梁思恬还挺像的。”
江祈檌意味不明的笑一声,“是么?”
这次轮到韩绪宁沉默。
两人的对话总会冷上一会儿,然后再出其不意的接上。
韩绪宁:“漂亮,学习好,温柔。”
“温柔?”
“嗯。”
“你对她倒是很了解。”
韩绪宁拿水壶的手抖了下,没敢看他,“感觉而已。”
江祈檌眼底清亮,他又笑一声,盯着对面人倒水的动作,像是解释,“她欠我一笔钱,为了还钱,要陪我玩一个月。”
“阿祈”,韩绪宁抬头看他,无声动了下喉咙,“叔叔那边正是关键时候,候选考察期还没结束,你还是收敛一点吧。”
“怎么,你是怕她被我玩死,还是怕我被江茂林打死?”
房间寂静。
江祈檌唇角弧度勾得很小,但那笑很狂妄。
韩绪宁往后收了下腿,大拇指扣着食指指甲,脸色郁闷。
久到他困劲儿上来,对面的人起身,踢到脚边开了封没醒的酒,瞬间酒香四溢,他说:“阿宁,你不是一直想买酒庄么?我替你买。”
韩绪宁揉了下眼睛,笑容拘谨,眼神很真,“那是你的钱,放心吧,我会有的。”
*
方梨右眼皮一直跳,她对着镜子用手使劲按在眼皮上,没什么用,只好泄气,拿起书包,开门下楼。
旧民街那家小报刊刚开门,老板正在用撑杆支窗户,新到的报纸挂在窗口外的框廊上,方梨像往常一样,拿了一份,将纸币放在台面上。
老板笑笑,将钱扔进钱盒,无意间形成一种默契。
方梨摊开报纸,找到右下区位置,上面一行醒目黑体大字:
省级反贪局副主任江茂林...
她没细看,一目十行,详细叙述前半生的光辉事迹,淋漓展现出一位爱国爱人民、无私奉献、伟大的大慈善家形象,关于家庭情况,潦草带过,没什么看点。
方梨将报纸折好,放进书包夹层。
一上午过去,江祈檌没来。
她刚松口气,突然眼前一暗。
颜冬黑着脸站在她桌子前,像是命令狗一样,“出来。”
冯柯用余光看了方梨一眼,当作无事发生,埋头做题。
方梨放下笔,起身跟在她身后,两人出了班级,身后议论声四起。
有钱人的特权会很多,比如随意打开一间小黑屋。
灯光骤亮,方梨皱了下眉毛,眨眼适应光。
颜冬转身逼近方梨,恨意不言而喻,快要把她的理智烧光,“江祈檌昨晚带走了你。”
方梨无动于衷,冷漠看她。
颜冬被她这种无所谓的神色激怒,抬手要去抓她的头发,给她一点教训。
很遗憾她没得逞。
方梨挥手挡开。
颜冬被挡的猝不及防,身子往侧面一倒,扑在旁边的桌面上,一脸不可思议的回头,怒瞪着她,嘴唇颤抖。
方梨很平静的开口,甚至声音都是温柔的,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那你呢?昨晚叫我过去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情,其他的是你没达到目的而已。”
颜冬眼神狠毒的看她。
“其实你不应该把我单独带出来,我告诉你怎么做,当着江祈檌的面,亲自教训我,看看他有什么反应,是会帮你,还是在意我。”
颜冬冷笑,“怎么,江祈檌疼你一晚上,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你觉得他会爱上你这样一个靠着学校资助读书的人?少在这儿给自己长脸,你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条狗!”
方梨没什么太大反应,睁着眼睛看她。
越是这样,颜冬越气愤。
“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玩物而已,没兴趣了丢掉就好,我劝你少得意,以后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颜冬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摔门而去。
方梨闭眼,又去揉右手腕。
再回到教室,江祈檌一手撑着下巴,目光落在她的课桌上。
方梨心脏一颤,垂眼从后门进来,落座,拿笔继续算题。
午休过后有活动时间,班级里人不多,趁着现在天气不冷不热,运动会儿再好不过。
江祈檌就只看她一个人。
方梨的半边脸又开始泛红,心绪不宁,好几次看错数字,握笔的手心又开始出汗。
她强迫自己冷静。
好在江祈檌并没有怎么样,不喊她也不动她,就直白的看她。
颜冬往后看去,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手中的笔承受不住压力,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
夜夕被几个女生簇拥着进班。
消失一天的韩绪宁此刻就坐在班级,脸色不太好,垂眼看桌面。
夜夕笑着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冷脸走回座位,用脚绊住桌腿,往旁边一拽,和韩绪宁的桌子分开一道缝。
韩绪宁无动于衷。
这一次班级里的人终于发现这两位有点不同寻常,如若往常,韩绪宁一定会偏头去哄她,但这次没有,他手里的笔缓慢的被他转着,眼皮都未抬一下。
夜夕脸色难看,眼底不争气又起了水雾,她咬紧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
方梨以为会躲过去的。
江祈檌从身后逼过来,一手压在她桌面,将人圈在怀下,他开口:“方梨。”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声音很好听,他念起来这两个字都觉得生动很多。
方梨头皮发麻,不敢动,也不敢应他。
江祈檌的笑声在头顶响起,“怎么能骗我呢?”
方梨不明白,她动了下唇,还没问出原因。
江祈檌拿开撑在她桌面的手,底下露出她的身份证件。
方梨大脑一片空白。
他修长的手指去抚摸证件上的照片,女孩笑着看镜头,小脸白净,眼睛黑亮,然后手指左滑,在那几个数字上摸索。
出生年月日上写着,1998年4月23日。
她成年了。
昨晚她说了谎。
“作为你说谎的代价,两个月,怎么样?”
恶魔低语。
韩绪宁很少喝酒。
今天倒是出奇,一杯接着一杯,当水喝。
京兆源不知道在哪儿淘了把瓜子,翘着二郎腿就坐在韩绪宁对面沙发上,笑吟吟的边嗑边看他,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韩少爷叛逆期来了。
谁也没数多少杯,矮桌上已经空了三四个酒瓶。
京兆源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时机也差不多了,他搓搓手,抖落瓜子壳屑,摆手让伺候的人下去,起身坐到韩绪宁身旁,伸手按住他的酒杯,笑得有点儿猥琐,“什么事能让我们韩少爷如此的借酒消愁啊?”
韩绪宁被挡了酒也不恼,干脆不喝了,本来就难喝,他仰躺着靠在软皮沙发上,闭眼不说话。
京兆源这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碰壁,他身上那种锲而不舍的钻研劲儿,唯独没用到学习上。
“跟哥哥说说,是不是为情所困?”
“你这年纪小,思想不成熟,有什么困难跟哥说,我替你分析分析?”
“什么事都不能往肚子里搁...”
韩绪宁还是不说话,甚至呼吸匀称的像是睡着了。
京兆源一拍大腿,“行吧,也就阿祈能治得了你,这会儿也该到了,怎么还不来......”
韩绪宁猛地睁开眼。
京兆源已经起身,去对面沙发上拿外套里的手机,背对着他,嘴里还在絮絮叨叨。
“我喜欢一个人,但她不喜欢我。”
京兆源拿手机的动作僵了下,直接扭头回身去看他,一脸不可置信,江祈檌这小子的名号就这么响?他是活阎王啊?谁听谁哆嗦?
韩绪宁双手绞在一起,两个大拇指无意识的打着圈,他滑了下喉结,似乎是在等待对面人的追问。
正巧包厢的门被服务生打开,江祈檌穿了个很薄的黑色卫衣,透着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深色牛仔裤,一手插兜,活像谁欠他五百万,沉着脸进来。
京兆源仿佛被打开开关,冲着他招手,“我跟你说,韩绪宁这小子思春呢!哈哈哈哈哈喜欢一个姑娘,人家不喜欢他,借酒消愁呢!”
话落江祈檌总算是有点兴趣的抬眼,看向有些微醺的人,扫了眼几个空酒瓶,矮身在对面沙发上坐下,定神看了几秒钟。
韩绪宁喉头发紧。
江祈檌笑笑,偏头问京兆源,“确定他说得不是醉话么?”
京兆源这才正眼去瞧,发现对面人的神色有些涣散,急得他想要去扒他的眼睛,伸手指着他控诉,“你小子别给我装!刚才还好好的,人来了演醉酒是吧!”
韩绪宁也笑,酒到底是喝多了,脸颊发烫,他用手背去摸,哪哪儿都烫。看着有点傻气,他不是阳光开朗的一个人,很少像这样笑,总是心事重重的装深沉,老干部一个。
“我就说你小子跟我演呢啊!”被京兆源抓个正着,邀功似的跟江祈檌讨好,“看看!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爱情面前一文不值的傻样儿!”
裤兜里手机叮铃发出一声响,韩绪宁伸手去掏,头顶的光暗,手机屏幕自动调整成高亮度,眼睛被闪了下,他闭眼调整,再睁眼,指尖在上面划拉两下,突然起身往外走。
福瑞祥是京兆源和江祈檌一起创办的私人俱乐部,平时只接待二代的圈子,能够上一脚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名利场不来白不来,油水厚的扎实,说不定还能榜上哪个爱玩的二代,什么小三小四妹妹弟弟的,一个称呼而已,毕竟谁不想往上攀呢。
至于为什么叫这么土气的名字,还得“感谢”京兆源他老爹,这里原本叫FurryX,兽性的意思,他爹知道后差点把他腿打断,觉得晦气,连夜请人去算了个名字,福瑞祥就这么来了。
一共十层,一到四层娱乐圈,细分就是什么棋牌室蹦迪区之类的,五到八是包厢,叫好听点会客区,再往上都算作私人区。
其实刚一开始九层是客房,十楼有室内泳池,开业没过两礼拜,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像窑子,江祈檌觉得脏,将人全轰了出去,当天就带人将最上面两层翻了底,恨不得直接铲掉。
韩绪宁走得直接,不过他一向都如此,去哪儿做什么没人知道。
京兆源抿了口酒,笑道,“这小子喜欢夜家那个,那大小姐喜欢你,你们仨,死循环啊!”
江祈檌斜在沙发里,长腿敞着,垂着眼,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听没听,他到哪儿都兴致缺缺,只有打人的时候像个活得。
有人敲门进来,是个身姿曼妙的女人,粉紫色吊带短裙,搭配茶色大波浪,口红涂得夸张,裙摆在左前方开衩,细腰大臀,一走一扭,能看见她下面同款颜色的丁字裤。
女人朝着江祈檌抛了个媚眼,后者没接。
京兆源打趣她,伸手捏她腰上的软肉,“阿祈在就看不见我是不是?”
女人故作娇羞的眉眼含笑,自觉匍匐在他脚边,像一条漂亮的长毛牧羊犬,要比同类聪明太多,“人家哪儿有!”
两具身体越靠越近,炽热又大胆,亲吻出啧啧的水声,整个房间都色情又淫靡。
江祈檌终于有了动作,无言起身,捞过桌上半瓶酒水,从女人瘫软在地的下半身跨过去,往外走。
显示大屏上被分割出9个画面,从一楼到八楼。江祈檌随意按动手里的遥控,胡乱播报着会所里的动向。
韩绪宁去而复返,自然的走到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伸手去够面前的酒瓶,被江祈檌出声制止,“我的。”
他借着酒劲跟他较劲,动作没停,捞起酒瓶扬脖喝下一大口。
江祈檌啧了一声,拧眉看他,“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擦嘴的动作一僵,咽下嘴里的酒,又苦又涩,胃里火辣辣的疼,强忍着翻腾蹈海的吐意,不作回应。
两个人相处的大多时间都是沉默的。
不回应对方仿佛才是正解。
大屏幕上的画面还在不断切换,很明显,江祈檌没找到想看的,手指按键的速度逐渐有规律起来,一手撑着下巴,漫无目的的寻找。
韩绪宁看见了那个身影,他滑了下喉咙,握着酒瓶的手紧了下,但他没动,更没出声。
*
方梨站在后门,扎着低马尾,带着黑色口罩,只露一双大眼睛,睫毛像是扇子,卷翘着,从头到脚都捂得严实。
没有实名制的特定会员卡,更没有金主熟人什么的,她根本进不来。
消息发过去10分钟,才有人出来,一个男服务生推开门,核对了名字,“这位女士,抱歉,进入会所您不能佩戴口罩,还请谅解。”
方梨觉得这个男生肯定误会什么了,要不然为何态度这般温和,她看起来就是那种消费不起的人群。
她听话的摘下口罩,露出好看的脸,瞧见男服务生微微瞪大的瞳孔,又迅速恢复正常,让开门口的位置,侧身请人进来。
混迹于富家子弟之间,好看的人太多了,少爷千金们如同高傲的孔雀,酒水妹大多是妖艳如蛇,男模也不亚于电视机里的小鲜肉,花花世界里,眼睛看得多了,不觉如此。
方梨的美不同,单看脸,她的五官大气但并不圆润,更偏向于艳丽的那一种,但是她的眼神很纯,像白纸,像棉花糖,整个人都散发着香软白甜的味道,在一种红花绿叶里,美得突出。
她垂着视线,让自己尽量只看脚下的地。
圆台上的女人穿着三点式衣服,动作大胆风骚,引得下面一众男女拍手欢呼。
灯红酒绿迷人眼。
一二楼的人,大多是二代那些不太能上得台面的狗,打着朋友好听的旗号,在外耀武扬威的呼风唤雨,来了这里,连上桌都不配。
方梨被吵得头疼,站在混乱的人群外,深吸一口气。
满口恶臭味。
她闭了闭眼,抬脚踏进狂欢的人群。
方梨自顾自地讲,不管他有没有在听。
江祈檌手臂搭在她椅背上,惊得她身子往前靠,紧紧抵在黄松木桌前,撞了个满怀,他笑她是惊弓之鸟,指尖点着椅背,“你这样讲我能听懂?”
她不敢转头看他的眼睛,指尖扣着笔杆,在想怎么回答,她不会相信的,他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他的呼吸就在耳边,太近了,近到方梨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从背后看过去,像是他在拥着她,体型上的完美差异,光是背影,都觉得无比般配,他侧颈,鼻梁高挺,睫毛密长,额前几缕碎发,微微勾起的弧度,乍一看宠溺的笑,转到正脸,是他阴森漆黑的眼。
他玩她的头发,手不老实的一会儿碰她的脸,一会儿借机拿她手里的笔蹭她的手心,不断挤过来的大腿。
方梨终于忍无可忍,转头瞪他,毫无威慑力。
江祈檌变本加厉,完全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方梨推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不断颤动的瞳孔出卖她狂跳的心脏,“江祈檌,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给你补课,没有答应你其他要求。”
他装作听不懂,右手在本子上瞎划,算着离谱的数据,还在津津乐道,眉毛都没抬一下。
方梨沉一口气,盯着他的下颌骨,语气认真:“你要是有其他需求就去找别人。”
其实她想说的是,有病就去治。
不过后一句,激怒他的可能性更大。
江祈檌停笔,垂眼看她,忽然噗嗤一笑,圈她的手臂收紧,恶劣的用右手去勾她的下巴,方梨挣扎,嘴上也不饶,“放开我!”
他手一松。
方梨猛地窜起身,逃到一旁,环抱住自己,眼底有了点生气,抿紧唇凶巴巴的瞪他。
他转过椅子,往后仰,懒懒的靠在转椅里,一手搭在桌面,一手好保持着虚抱的姿势,眼里带笑,明明是仰视方梨,却让被看得人无端生出一丝寒意,与生俱来的矜贵与高傲,那张脸就是犯罪的加持,骨子里的恶让他又在莫名的兴奋。
江祈檌拿眼神量她,抬手撑在额角,长腿无处安放,往前大敞,“方梨”,他喊她的名字。
方梨明明没有应,却像着了魔一样定神看他的眼睛,身心都跟着他的动作走。
他起身,两步就跨到自以为逃得很远的方梨面前,微微弓背,垂头和她对视,眼底黑亮,像是捕捉到猎物的狼,兴奋的打着圈,要把这种快乐仰天长啸,他用手指圈她的发丝,一圈一圈的往长指上绕,气息扑面而来,“我们方梨怎么那么天真啊?”
暧昧的语气,调情的动作,方梨感受不到羞愧,害怕的情绪大于所有感官的反应,她浑身冰冷,咬牙和他对视。
“你乖乖听话,要什么我都给你”,他笑,胸腔震动。
方梨感受到他的情绪,他很亢奋,并且这种兴奋程度正在慢慢叠加,趋于一个最值。她眨了下眼睛,挤出一滴清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便是这一瞬间,江祈檌猛地止了笑,眼底渐渐清明,被漆黑代替,仿佛一盆冷水浇下来,他眼中熊熊燃烧名为兴奋的火苗,被浇灭了。
又变成那种死人眼,没什么情绪波动,看不清他的神色,猜不透他的心思,他像是与世隔绝的老者,藐视一切,罪恶一切,对世界的一切都无动于衷,仿佛活死人。
他的兴趣渐渐消退,肾上腺素一滑而过,兴奋过后便是无尽的黑暗,无力又昏沉。
方梨离得那样近,清晰察觉他每一丝变化,为什么,他讨厌眼泪,还是讨厌自己哭,这一次,上一次,落泪的瞬间,他总会露出失望的眼神,好像自己也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反倒让他分外无感。
他会抛弃自己么?再寻找下一个猎物,那他是要杀死自己,还是随意丢弃?
方梨胡乱的想,耳道里全是心脏狂跳的声音,敲击着鼓膜,铿锵有力。
江祈檌起身往后退开,他没再看她的眼睛,可能连自己的步调都是乱的,“过来继续。”
方梨用手背抹掉眼泪,抬眼从背后看他,她静下心,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随着她迈出去的步子又换成淡漠。
一切不过是取悦你的假象罢了。
这场游戏输赢尚未定分晓。
可能是我亡,但也有可能是你沦陷。
*
狼爱上兔子的故事很俗套。
但江祈檌并不觉得那是爱情,也不会觉得方梨是只温顺的兔子。
她应该是狡猾的狐狸,又或者跟自己是同类。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凑巧。
梁思恬的纠缠和死亡,偏偏是方梨转校过来,或许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怀疑,偏要是她。
他承认,他对她感兴趣,想知道她玩得什么把戏,爱他,还是要钱,又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他可以给,他什么都不怕。
倘若她是个骗子,那就拆穿她,玩弄她,将她踩在脚下。
书房漆黑一片,身旁的位置早就没了温度,周围寂静的如同陷入深海,不见光亮,不闻声音。
手机震动,屏幕瞬间亮起,江祈檌睁开眼,扫了眼手机界面,没管,让它继续响。
他换了个姿势,转头看向窗外,空旷的一片天,没有高耸的建筑物遮挡,偶尔有闪烁的光柱闪过,漆黑之外是更加无尽的黑暗。
电话那头的人孜孜不倦。
江祈檌揉了下眼眶,伸手去捞手机。
“祁哥,我连夜去了临歧,找到方梨之前待过的福利院,那院长都快七十岁了,早些年的事情记得模糊,但确实有方梨这个人,名字还是院长给起的,是被人遗留在医院的,接到福利院的时候还不满月,后来方梨被多次领养,辗转几个家庭,直到10岁的时候,有一对商人夫妇领养了她,她再也就没回过福利院。”
江祈檌“嗯”了一声,声音含糊,也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
“祁哥,她养父母的事情还在调查,但方梨现在的确是一个人,没查到她有家人。”
“好,有消息通知我”,他在黑暗里出声,嗓音低沉,手机微弱的光照亮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
对方即将挂断电话,他又开口:“查清楚她被频繁退养的原因。”
*
方梨的右腿又开始疼。
她找了个暖贴,捂在膝盖骨上,估摸着明天要下雨。
手机有消息进来,她起身去拿,片刻的时间,她又坐回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瞬间亮起的屏幕,还停留在对话的界面上。
有好友申请:美女,头像本人么?
方梨点开头像去看,女孩带着毛茸茸的雪白帽子,对着镜头比耶,笑得开怀,露出几颗贝齿,眼睛弯弯。
很漂亮。
但那不是方梨。
方梨不爱笑,也不喜欢拍照,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更不会弯成月牙。
那是梁思恬。
不提这个人还好,提起来越发激怒颜冬,她猛地转头,凶狠的盯着车窗外的人,语气凌厉又难听:“是你说你能帮我教训她的,信誓旦旦从我这里拿走一万块钱,结果就搞了那么一出丢人现眼的事情?林玉媛,不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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