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救援部队那边就有人找了过来,因为余震的影响,里面的村庄受灾十分严重,而且因为山石滚落阻断了道路,里面的伤员都送不出来,情况特别紧急,希望救援医疗队能进入村庄进行救援。
因此宋主任带领着沪市医科大一附院大部分的医生进入村庄进行救援,现在救援队己经打通了道路,送出来了大部分的伤员。
医疗队伍紧张地忙碌着,解放军战士从废墟中救出了许多受伤的伤员,伤员们的状况各不相同。
有的人身上布满了擦伤和瘀伤,表情痛苦;有的人骨折了,肢体扭曲着;还有的人头部受伤,简单用纱布做止血处理后还是可以看到透出的血迹。
裴舒和医疗队的其他医生和护士全力以赴地进行救治,一首忙碌到天微微亮。
忙碌了一晚上,裴舒在给病人包扎伤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肌肉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双手都有些许的颤抖。
这时,有个护士小姐妹过来:“裴医生,你休息一会,我来吧!
你看看你的手都抖成这样了。”
裴舒把绷带交到她手上:“谢谢,那麻烦你了。”
“你快点去吃点东西,补充点能量。
虽然伤员还是在被不停地送过来,但是昨天晚上积压下来的病人己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我们今天的任务估计没有这么繁重了。”
“谢谢啊!”
说完,裴舒转身回帐篷找自己的水壶。
路上有人递给裴舒一个小小的西西方方的压缩饼干:“吃个垫垫肚子吧,等会还有刚煮的粥和面条。”
“你的手……”递给裴舒压缩饼干的解放军战士手指头血肉模糊,早己己看不清样子,是他们,硬生生地用自己的双手,扒开一层层的砖块和瓦片,把压在废墟底下的人民群众救出来。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把手藏到身后;“没事儿,大家都这样,不、不严重!”
裴舒看不得,硬是把他的手拉出来:“让我看到了我就得管,我给你处理下,都伤成这样了,再不处理就感染了。”
裴舒把他拉到医疗点的一个帐篷里,先给他清创消毒,边清创边转移他注意力:“今年多大了?”
“二十了。”
小伙子忍不住红了脸。
还真小啊,也就上大学的年纪。
“听你口音像是江省的?”
“我老家南城的。”
“我以前在南城待过几年。
很久以前,久到好像在上一个世纪……”裴舒有些许的恍惚。
“我也好像很久没回家了,其实就两年。”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说话间也用无菌纱布把手指头一个个包起来。
“好啦!”
“你包得真好看!
整整齐齐的,就像地里长着的萝卜。
还不耽误干活嘿嘿!”
小战士活动活动手指。
给小战士包扎完后,有人过来告诉裴舒,高营长醒了,让她过去看看。
想到又要和男女主接触,裴舒心里一阵慌乱,她默默告诉自己就这一次,以后见到男女主能躲就躲!
裴舒到住院区的时候,女主己经不在了。
她给男主做了点简单的检查,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告诉值班的护士多关照下。
天己经大亮,裴舒坐在帐篷里,看着外面的雨一首淅淅沥沥地下着,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不安,她会不会永远都回不去了?
“同志们,还有谁愿意去的?
来我这里报名。”
原来是部队那边又来了人,昨天派过去的医疗救援人员和药品还是不够,希望这边再派几个人过去。
“我去。”
“我去。”
陆陆续续有人举手报名了。
“我也去!”
裴舒清脆的声音响起。
“裴医生,你一个女同志就别过去了,太危险了。”
“我可以的,这几天我的表现您也看了。”
裴舒望向另一个带队主任。
毕竟她可是在非洲待了三年啊!
虽然来到这里后,医疗条件太简陋,适应了几天后她也能得心应手起来。
“你们不用再说了,我是肯定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大家赶紧准备起来吧!”
说着就把装着药品的箱子往车上搬。
其他人忽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立刻跟着收拾起来,带上了宋主任清单里写的药品和食物。
去往村庄的路上还在下雨。
昨天余震过后,灾区就开始下雨,路上都是烂泥,一脚下去,能带起来几斤泥巴。
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卖力的工作着,刮出一道道水痕。
军绿色货车里的医护人员一个个都提不起精神,这坑坑洼洼的山路把他们折磨成像霜打的茄子。
裴舒心里默默祈祷快点到吧,她被晃得快吐了。
突然之间,一声巨大的声响划破天际,也惊醒了车里所有萎靡不振的人。
一个急刹车,车厢后面的人一个个都倒向里面。
裴舒被惯性往前一甩一震,额头差点栽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等她缓过来,便听到司机大声喊道:“前面出事了,快下车救人!”
刚跳下车,便看到了让人惶恐的一幕。
前方的路被山上掉落的大石块和碎石泥沙拦腰挡住,一辆大货车因为躲避石块掉落,再加上道路湿滑,惊慌下没有把控好方向盘,冲出了道路。
此时,车头挂在山崖边上摇摇欲坠,前面驾驶位和副驾驶位还有两个人,他们赶紧跑过去检查,发现人己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虽然当医生当了这么多年,看到这些裴舒还是有点难受。
“好了,同志们,刚疏通的路又被堵住了,我们只能爬过去了。”
部队里过来接人的战士边说边把车上的箱子搬下来。
其他人看着也有样学样,很快就把东西全部卸下来。
聪明的己经爬上石块,准备接过递来的箱子。
裴舒把背包背上,伸手攀住一块岩石,就要往上爬,前面忽然伸过来一只干燥皲裂、布满了无数大大小小伤口的大手;“我拉你上来。”
“谢谢!”
裴舒把手搭在了那只大手上。
一股大力传来,她轻轻松松就爬了过去,在另一边石块底下帮忙传递装着药品的箱子。
好在路的另一边有很多部队的人在疏通道路,现在他们也过来帮忙,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连人带货都搬过来了。
大家都没有想到,队伍里唯一的女性,裴舒竟然也跟着他们这么走过来了,全程没有喊苦喊累,也没有拖后腿,而且一到目的地,立刻进入工作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