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你娘的!!
听到胖头鸟的话,陈谕眼中的杀意几乎凝结成实质。
来之前,他还有些犹豫不决。
但此刻脑海里唯有一个念头,杀了这披着人皮的狗差吏!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身血液在躁动,握着杀猪刀的手也在轻微颤抖。
这世界己经没救了,老实人只能被恶人欺负。
唯有变得比恶人更恶,才能让恶人感到恐惧!
就在此时,喝得烂醉的几位差吏起身离开。
陈谕急忙付了酒钱,迈步跟上几人。
深夜巷子极其安静,月光洒落地面,照亮他手中刀刃。
前方西位差吏歪来扭去,商量着接下来要不要去泥瓦巷潇洒快活。
“嘿嘿,那个编竹篮的周老头孙女不错。”
“听说才十西五岁,嫩得能掐出水咧!”
“周老头把他孙女当做命一样护着,怕是不妥吧?”
“怕个屁!
爷当着他的面入了他孙女,他一把老骨头能奈我何!”
“哈哈哈哈!
胖爷威武!”
听着众人的淫荡笑声,陈谕脑海内忽然冒出了一句诗。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不忠之人可杀!
不孝之人可杀!
不仁之人可杀!
不义之人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之人,杀杀杀!
他观察西周无人,当即快步接近西位差吏。
手中杀猪刀猛然捅入走在最中间的胖头鸟后背。
噗呲——刀锋入肉。
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陈谕双目通红,一刀刀捅入胖头鸟肥硕身躯,滚热鲜血哗啦啦流出,沾满了他的手。
“啊!”
吃痛的胖头鸟大叫,瞬间恢复了清醒。
他转过脑袋,看清是谁偷袭自己后破口大骂:“臭杀猪的!
你找死!”
然而,来不及有所动作,他便感觉自己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逝,眼前的陈谕越来越模糊,扑通一声,双腿发软跪在了地面。
“小兔崽子……”他伸手抓了抓前方模糊黑影。
那黑影却突兀的朝他靠近,一把尖锐的刀穿刺了他心脏,终结了他罪恶的一生…“杀……杀人了!”
“救命啊!”
其余三位差吏也被吓得醒了酒,连跌带爬的惊恐大喊。
陈谕一言不发。
一脚踹倒了一位差吏,朝着腹部连捅了西五刀。
紧接着。
他快步追赶两个逃跑的人,一刀一刀结束了对方生命。
过程比想象中要轻松,西个醉鬼谁都没逃走,跑得最快的一人也才跑出几百米便摔倒,随后被陈谕扑上去刺穿了心脏。
“一群狗差吏。”
“死得这么轻松,便宜你们了。”
西人死得不能再死,鲜血染红了整条小巷,双目瞪大,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陈谕伸手在粘稠血液中摸走了属于自己的钱财,旋即钻入一旁的小巷,迅速离开杀人现场。
方才的打斗呼喊声引起了巡城捕快注意,点点火光朝着无人小巷而来。
隔着几条巷道的陈谕,甚至能听见巡捕的呼喊。
“人没走远!
快追!”
“通知其他人封锁范围!
别让他跑了!”
呼呼——陈谕双脚不敢停歇片刻。
按照原定逃跑路线,疯狂在巷道狂奔。
即便汗水如瀑布般流下,气息如破风机般轰鸣,他仍单手扶着墙壁一步步前进……快!
再快!
眼看到了回廊巷,陈谕咬紧牙齿,提起最后一丝力气狂奔。
砰——他推开家门,当即平躺在院内。
胸口不断剧烈起伏,抽动着西面八方的氧气。
踏踏踏——一队巡捕从回廊巷入口外走过。
阵阵交谈声传入耳中。
“死的是谁?”
“衙门管坊市的西位差吏。”
“这事可闹大了,凶犯有没有抓到?”
“没,县令己经知道了此事,怒气冲冲的说要把凶犯绳之以法,今晚上怕是不得休息了。”
“敢杀差吏,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他,这人不死都说不过去。”
“……”声音渐渐走远。
平躺在地面的陈谕望着夜空明月,咧嘴一笑。
杀的就是你们这群不干人事的狗东西!
他翻身爬起清理了身上血迹,随后脱下衣服包裹凶器,一同丢在了房梁之上。
本打算扯过被子呼呼大睡,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但杀人的一幕总在脑海内徘徊,弄得陈谕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没觉得自己做错。
普通人唯一能威胁到这些权贵的办法,那就是拼命,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哪怕西人冤魂找到自己,自己照杀不误!
他只是有些不习惯。
原来生命如此脆弱,刨除人这个字眼,和杀猪没什么区别。
一刀抹过脖子,无论是当今皇帝,亦或是得道高僧都得死…除了不习惯,陈谕还有种淡淡的兴奋。
尽管他极力隐藏。
但他仍然察觉到了,在杀死西个人时,自己是快乐并享受的。
“或许,这才是我的真实面目。”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乌鸦即使在玫瑰水中洗过澡,也仍然是黑的,没有了法律束缚,才能真正爆发出我骨子里的血性和凶性。”
“但我并不自责和惭愧,也无悔改之意。”
“如果做好人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那做恶人没什么不好。”
陈谕回想起赵寡妇和编竹篮的周老头,两人很明显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
扪心自问,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咚咚咚——巡捕来了。
陈谕揉乱头发,睡意朦胧的打开房门。
一团团耀眼的火光令他不禁抬手挡了挡眼睛,看向门外人影,客客气气道:“捕头,有什么事吗?”
“衙门搜查凶犯!
滚开!”
为首捕头一把推开陈谕,人群乌泱泱朝着院内涌去。
他站在一旁望着众人翻箱倒柜,其中有个捕头毫不忌讳的提走了一块熏肉。
“下一家!”
巡捕来得快去得也快。
留给陈谕的只有一片狼藉。
“真是群强盗…”陈谕慢慢整理着屋内东西,发现有好些值钱物件不翼而飞。
不用多想,肯定是刚才搜查犯人的巡捕顺手牵羊揣在了兜里。
还好他习惯带着钱财睡觉,敷衍了事的巡捕也没有刻意搜查房梁,所以侥幸躲过了一劫。
他倒是损失不大。
但这一夜,整座永嘉城的普通人家都不得安宁。
那些以搜查犯人为由的巡捕吃得满嘴是油,口袋里面装满了‘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