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双手合十,垂眸:“佛法通达,心诚则灵。”
温知虞舒展了眉目:“多谢师傅。”
僧人又跪了片刻,似乎是侧耳听了听什么动静后,才起身为她取长明灯。
温知虞将写好的名字递过去。
僧人看了一眼:“沈怀璎?”
“是。”
温知虞应道。
……
一盏茶后,温知虞才出了金殿。
夜色彻底暗下来。
映桃和浅杏急忙迎上去:“郡主。”
“回院子吧。”
三人前脚刚走,金殿门边拂过一片月色衣角……
了却了一桩心事,温知虞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她开口道:“夜里人少,随我走走吧。”
映桃:“夜里风大……”
“夜里人少。”温知虞轻笑:“今夜若是不好好逛逛,明日后日,可就逛不了了。”
映桃无奈:“好吧。”
曲径通幽,檀香环绕。
护国寺,温知虞上一世来过的次数也不少。
一路上,她熟门熟路。
哪儿幽静,她就往哪儿走。
浅杏和映桃跟在她身后,一路上心惊肉跳,生怕哪里跳出个刺客,又或是被侍卫冲撞。
再看温知虞,神情明显愉悦不少,丝毫不担心安危。
三人如此走了许久。
转了小半个时辰,夜色越发凉了,温知虞打了个喷嚏,终于尽兴:“好了,回院子吧。”
两侍女终于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映桃小声嘀咕:“山间本就凉,郡主还不知爱惜身子,若再得次风寒,可没有野山鸡和野山参补身子的……”
浅杏低声惊呼:“映桃,你怎么在佛寺提食荤呢?”
映桃笑着问:“你是怕野山鸡和野山参成精了,今夜来找你么?”
“找也是找你……”
温知虞含笑听着两人拌嘴。
忽然,她听见一阵脚步声朝这边靠近。
她轻拧眉梢:“映桃,浅杏。”
两婢女笑着看她:“郡主,怎么了?”
温知虞竖起手指,示意有人。
忽然,月白衣角自游廊后闪过,下一瞬,人影衣角出现在她眼前,露出玉一般的容颜。
烛光里,半明半暗的琉璃眸看向她:“郡主。”
温知虞眸光闪了闪,疏离道:“沈伴读。”
沈迢安缓步朝她走来,带来熟悉的冷清松柏香:“今夜无风,适合夜游。”
“嗯。”
温知虞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沈迢安温润如风地开口:“方才在金殿时,在下便想出来打招呼,见郡主要点长明灯,就没敢打扰。”
金殿?
写了名字的长明灯……
温知虞瞬间变了脸色。
温知虞本以为,今夜来点长明灯,正好避开了旁人,算得上是万无一失。
岂知,沈迢安那时恰好在金殿。
显然,她和僧人的对话,沈迢安也听到了。
借着夜色掩映,温知虞调整了神情:“听闻,沈氏百年门楣,繁礼多仪,今日得见沈伴读,果真如此。
招呼已经打过,沈伴读请自便。”
说完,她抬头欲走。
错身时,沈迢安叫住她:“郡主。”
温知虞头皮一紧,继续往前。
沈迢安眉头不动,站在原地,对着温知虞的背影开口:“郡主可知,荣安王世子前两日曾找过在下?”
燕止危?
他找沈迢安做什么?
温知虞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沈迢安:“阿危年纪尚轻,行事莽撞,若有冲撞的地方,我代他向沈伴读道歉。
沈伴读为人宽容有气量,想来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
孩子?
沈迢安琉璃眸微弯:“郡主说得没错,在下的确是不会同一个孩子计较。
只是他问了个问题,把在下给难住了。
或许,郡主可以给在下一个答案。”
温知虞蹙眉:“沈伴读博古通今,才华横溢,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一个女子如何得知?”